「老師,您的意思是……」
「剛剛你師祖的老朋友打電話給我,說天譴這種煙花還是算了吧,今夜的東京足夠熱鬨了,不需要更多的煙火了,還有正餐沒上呢。」
副校長晃了晃手機。
「您是指那位神父先生嗎?這個人很危險,請老師小心,我無法找到他在人類世界的任何痕跡,監控無法捕捉他的影,就好像他在人類世界是完全的。」eva平靜道,「您確定他是可以信任的嗎?」
「其實我也不確定,但我選擇相信你的師祖。」副校長慢吞吞道,「說起來,eva你能確定剛才東京灣的雷暴是自然現象嗎?」
「很憾,劇烈的電磁乾擾讓所有的監控設備都失去了效果,我們暫時無力監控東京灣的天象變化。」
「那你記得言靈序列表上,有哪個言靈能造這種效果嗎?」
「老師您是黨對言靈最了解的人,如果您都知道,黨便無人知曉。您懷疑剛才的雷暴,是言靈引起的?」
副校長沉默了半晌。
他站在窗邊眺,集的閃電撕裂雲層,巨大的能量反應在那個方向醞釀著,這座城市上方的元素流已經徹底紊,他從沒見過這樣混的元素流,即使是書上記載的四大君主的蘇醒,也遠沒到這一地步。
而先前萬千雷垂落海麵的一幕久久駐足在他的心中。
他曾嘲笑昂熱竟然妄圖用科學去詮釋言靈,本對言靈的力量一無所知,可這一刻他也有些茫然了。
「那位告訴我,神若要降於世間,必先以無儘雷滌大地,祓除不凈,毀滅一切不臣者……」
……
……
「看來那位依然拒絕與我們見麵。」
浩的雨水衝刷著街麵,道路看起來像是一條條奔湧的河流。
街上的店早就都關門了,隻剩霓虹燈招牌還亮著,五六的燈在水麵上跳閃著,雨打在水麵上,漣漪如花般綻放。
神父放下了手機,站在閃爍不停的路燈下,嘆息道。
他這些年一直在追尋某道形,事實上他也無法確定這世上究竟有沒有這個人,但他沒有放棄,因為這正是他存活至今的理由。
找到那位後,他想親口問一問對方——
神,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決斷一顆星球上所有生靈的存亡的?
諾恩斯蹲在馬路邊,著腳下流水嘩嘩,漫不經心道:「你都找了幾個紀元了,人家要真想見你早就來見你了。」
神父嘆氣道:「這次不一樣,這是第一次乾涉塵世的運轉。」
「第一次?」諾恩斯攤手道,「老年人,態度放端正點,你什麼地位,人家什麼地位,真以為人家乾涉塵世運轉的時候你次次都能察覺得到?」
神父一時語塞。
諾恩斯皺了皺鼻子道:「我現在倒是不關心那位,我隻想知道,這次歸來的究竟是誰。」
神父遠眺東京灣上空雷電錯的烏雲,道:「我希歸來的是他的這一世。」
「理由呢?」諾恩斯抬頭,「我還是喜歡上一世的他。多帥呀,直接打所有不臣者的狗頭!一天掃世界,兩天斬儘不臣,三天重返王座,收工!」
神父微笑道:「因為有很多人在等他。」
諾恩斯怔然當場。
有想過很多答桉,卻唯獨沒想過從神父口中出來的,竟會是這樣的答桉。
「曾經的高天之君確實強大,他不是至尊,卻在某些方麵勝過至尊。可尊貴如他,在死後卻沒有人記得他,所有人都拚命地將他忘,他是孤獨的,混種總說之哀,卻不知道之哀的源頭究竟在何。」
神父輕聲道,
「其實你我至今仍在懷疑,當年那一戰的結尾出乎所有人預料,二代尼德霍格最初的計劃隻是囚他,誰也沒想過能真正殺死他,因為他是龍族的神。但最後他死了,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著他的骨,直至二代尼德霍格第一個撲上去分食他的。」
「你說,當年他的死亡,究竟有幾分是他主赴死?」神父低聲道。
諾恩斯沉默著,許久後款款起,目落在了遠方,直抵夜之食原的深,落在了某個孩的上。
「是啊,還有很多人在等他。」
輕聲道。
……
……
「你說這一不小心怎麼就贏了呢?」路明非痛心地拍著男人的大。
男人麵無表地坐在王座上,目微微抬高,似乎懶得看邊這自己大不拍,反而拍他的混賬玩意。
「那我就不客氣了哈,走了走了,還有人在等我呢。」路明非興衝衝地朝他揮了揮手,然後優哉遊哉,大搖大擺地向著大門走去。
剛下台階,他就回頭看向上方,高聲喊道:「喂,我真走了啊。」
王座上依舊沒有半點靜。
路明非嘆息道:「好歹也是一家人,不指你幫我包碗餃子送我上路,撒由那拉高低總得來兩聲吧?」
男人仍舊無於衷,就像一尊沉默了千萬年的石像。
路明非撇撇,繼續向著青銅大門走去。
他走的很慢,似乎在默默等待著什麼,可直到他來到了大門門口,希聽到的聲音還是沒有響起。
直至。
風鈴聲響起。
彷彿有風吹過這間沉寂亙古的大殿。
悠遠輕揚的鈴聲縈繞耳畔。
路明非抬起頭,千千萬萬的風鈴搖擺著,演奏著傳自太古的樂章。
他哈哈大笑,卻未再回,昂首大步走出了此間殿堂。
後的風鈴聲悠悠揚揚傳遍大殿的每個角落,一路去向遠方。
那個高坐王座,沉默如石像的影,於此刻緩緩闔上了雙眸,
流在大殿的風流漸漸消散。
真是……
無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