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是這個時間段，在上一世弗裡西斯的確回歸了……不，當時回歸的甚至不是弗裡西斯本人，而是如赫爾左格一樣篡取了弗裡西斯權柄的第三代黑王。

他出於加圖索家族，將加圖索家族推上了王座。

路明非忽然意識到了一點——前世的長老會，在哪裡？

等到他出世的時候，世界分別落了奧丁與黑王之手，這當中沒有長老會的位置。

他們要麼依舊潛伏在世界的暗，要麼已經死在了戰爭的前夕。

而這一刻，艾德喬告訴他弗裡西斯已然回歸，並開始了對長老會的獵殺。

他不懷疑艾德喬在欺騙他，因為這沒有必要，他也甚至沒這麼懷疑過，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本能，他不認為艾德喬會當麵欺騙他。

「陛下是在失嗎？」艾德喬忽然道，「看起來陛下很喜歡史斯沉睡前為您準備的禮，但很憾，他暫時沒法來見您，如果他知道您換上了他為您準備的服，他會很高興的，就像昔年一般。」

路明非有片刻的恍忽。

腦海中錯的影不可遏製地替浮現，回憶如水，輕而不可阻擋地蔓延上了記憶中荒蕪的沙灘。

悉的人影走在朦朧的中，慢慢跪在了青銅殿下，奉上了從遠方而帶來的禮。

……

史斯。

在的，陛下。

這次你又為我捎來了什麼禮？

陛下，臣在探索一座跡時發現了一種用以裝飾的件，加以改造，倒是能用來裝飾這座略顯空曠的神殿。

哦？是什麼件？

此懸掛於房梁下，隨風而，能搖曳清脆悠揚的鈴聲，臣喚它為風鈴。

風鈴？

……

記憶中的風鈴聲悠揚的彷彿遠方高地隨風簌簌而的淺草，卻又如此寂寞，彷彿孤獨回傳響了一萬年。

他想起來了。

史斯是神殿神，他負責的是勘測地形變遷與種研究，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周遊世界，為久居宮殿中的他捎來遠方的件。

有時候是一小袋種子，能種出純白潔凈、從未見過的花；有時是誕生不久的奇異，用以填充生態殿；有時則是探索未知跡的新發現；在發現了名為人類的種後，他總是會捎來一些奇異的小件……

就像這次的箱子一樣。

路明非慢慢抬起頭。

有不可言的靈魂於此刻蘇醒。

他從長眠中醒來，睜眼見這荒蕪的世界，慢慢從座位起，背對著所有人站在窗前，俯瞰腳下的城市，與頭頂恢弘的夜空。

世界依舊如此，不過是換上了一層新。

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地注視眼前的世界，可充斥於視野之的那悉的威嚴卻依然垮了艾德喬的尊嚴。

後者沉默而恭敬地單膝跪地，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這一刻的他終於猜到了某些早已失在歷史中的真相。

陛下改變了，卻也沒有變，他仍舊是他，即使是漫長到足以腐朽初代種靈魂的流水，也無法改變他分毫。

他在漫長到永恒的中恒定自，坐觀世間起落，孤獨地守這座同樣孤獨的世界，背負著族群的命運。

這一刻的艾德喬不自淚流滿麵，他欣喜於陛下的不朽，卻不知為何莫名哀於陛下的永恒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