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喜歡男孩還是喜歡女孩(1 / 2)





路明非雙手抱著後腦勺,吃完午飯後的懶散溢於言表,頎長的身軀擋住了正麵而來的陽光,在身後有著落葉的街道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影子。

他的身邊是女生高挑纖長的柔美身影。

風卷過長長的街道,枯黃的落葉打著旋飄落,街道兩旁堆滿了厚厚的一層落葉,打掃衛生的人將它們均勻而整齊地堆在路邊台階下就不再管了,有種秋季獨有的美感。

十一月,樹上已經顯得光禿禿,隻剩下乾淨的枝杈。

兩人停步在街道儘頭那株最高大的樹木前,聽小餐館的老板說這是這座小城的許願樹。

最早不知道是誰率先將許願瓶拋落在樹梢上,緊接著效彷的人越來越多,就成了約定成俗的規矩。

這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樹,也因為上麵懸掛的各式各樣的許願瓶、心願符,而成為了承載著來往行人的心願的支柱。

那些隨風飄動的瓶子,就仿佛這株樹木結出的果實,裏麵盛滿了祝福和希望,靜靜地守候著每一個黃昏與朝陽。

四季變遷,草長鶯飛,但這株枝杈蓬茂的許願樹卻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路明非蹲下身,背起繪梨衣,在繪梨衣的指揮下左右移動,尋找最適合的懸掛點,隻是這個身位還是無法夠到高處,乾脆換個姿勢,他托舉著女孩的腰,然後是大腿,最後就像舞台上一般,舉著女孩的雙腳,然後踮起腳尖,使出吃奶得勁將繪梨衣舉高高。

所幸繪梨衣今天穿的是平底鞋,她小臉紅撲撲,雀躍地找了一處空地,將承載著他們心願的許願瓶懸掛在了枝杈上。

懸掛成功,路明非小心翼翼放下了繪梨衣,仰頭眯眼望著屬於他們的許願瓶,好奇道:

“媳婦,你寫了啥?”

繪梨衣仰著小臉,認真道:“這種是不能說出來的,寫進去塞好瓶塞後,再說出來就不靈了。”

路明非撓了撓頭,心道沒塞進去前也沒見你告訴我啊。

他歎了口氣,痛心疾首道:“這種東西都騙那些過路情侶的,壓根不頂用,你不如把心願告訴我,我拚了老命也肯定能幫你達成!”

繪梨衣歪過頭,暗紅色秀發隨著她的動作而垂落下來,隨風而落的枯黃葉子正好落在她的頭頂。

路明非抬手摘下她頭頂的樹葉,鬆開手,落葉緩緩落下地麵。

兩個人的目光交匯在落葉上,直到它平穩落在地麵。

“sakura,你說這些留下許願瓶的人,他們有實現自己寫下的願望嗎?”繪梨衣蹲下身,望著腳邊堆積的層疊落葉,又仰起頭看向枝杈上隻剩許願瓶的樹木,語氣有些小失落。

路明非心道繪梨衣小姐最近對自己的稱呼還挺隨性,一會花名一會原名,全憑女孩和天氣一樣易變的心情。

他抬起頭望著繪梨衣眼中掛滿枝頭的各種色彩的玻璃瓶,砸吧砸吧嘴。

那些並肩站在樹下親手懸掛上許願瓶的人們早已不知去向,他們的身邊也可能早就換上了其他人的身影。

與其說時間總能改變很多事情,不如說人類總是善變的。

“真正的心願不是靠許願就能夠達成的,這隻是一種美好的祝願,要想實現心願,還是要靠自己。”路明非想了想,斟酌用詞道,“但他們留於此處的心願與祝福不會暗澹,即使曾經一起並肩留下心願的愛人早已走散在茫茫人海,但過去的回憶誰也抹除不了。”

午後秋季的陽光漸漸拉遠,帶著這個季節獨有的曠遠與寂寥。

繪梨衣怔怔著,很久後才小聲道:“sakura和曾經的夥伴也是這樣嗎?”

路明非一愣,心中第一個念頭是震驚。

這話題怎麽突然從小情侶掛許願瓶的小曖昧轉移到君主與臣民的過去了?

繪梨衣難道是和他待久了,逐漸被同化,擁有了跳躍性思維的能力?

這……路明非苦思冥想,一時間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sakura這趟旅程還有多遠呢?”不等路明非回答,繪梨衣忽然又問道。

“唔,還有一段時間吧?”

路明非看了眼天色,秋季的天空澄澈而曠遠,天高雲澹,但在他眼中天空背後那座虛幻的大海已經越來越接近現世了。

它的逆流已經走到了儘頭,再無後退之路,即將到來的便是山洪般宣泄而下。

他也清楚地知道有很多人正在為了即將到來的末日做準備。

弗裏西斯,路鳴澤,那個女人,還有那個叫做烏洛波洛斯的女人……

他知道在過去短短的幾周內,世界各地都在發生著驚人的變化,包括他身邊的友人都在經曆著某些蛻變。

他能感覺到不久前芬格爾劇烈起伏的心境,也能察覺到格陵蘭海域的變化,自然也能看到昨日從他所在小城上空掠過的巨大黑影,那是一頭被煉製為屍守的巨龍。

但他沒有進行任何乾預,

一是做不到,畢竟現在的他是“失權的太上皇”,已經將權柄贈予了路鳴澤,行事要符合當前身份。

二則是與某個老大哥的約定。

在最終的結局到來前,他們不會做出任何乾涉,理論上他們將放任弗裏西斯等人做他們想做的任何事情。

無論是誰,無論他們想做什麽,這都將是最後的自由。

他也不會插手人類世界與龍族的戰爭,無關立場與陣營。

路明非仰頭望著已經快空蕩蕩的樹木,等到黃葉完全掉落,就是冬天了,然後便是明年的春夏。

“總感覺這趟旅程結束後,sakura會離開我。”繪梨衣的聲音融入了風中。

那雙明媚澈然有如秋水般的眼童,仿佛會說話一般,就這麽一眨不眨地盯著路明非。

路明非摸了一手後頸脖子的汗,尬笑道:“怎麽會呢?我會永遠陪著繪梨衣的。”

繪梨衣腳尖微點,窈窕的身姿前傾,貼近了路明非,鼻尖對鼻尖,眼簾對眼簾,幽蘭般的氣息撲麵而來。

“真的?”繪梨衣狐疑道,她可沒忘記某人當年說的韓國海棠花。

“比真金還真,我發誓!”路明非信誓旦旦。

“sakura想知道我許的什麽願嗎?”

繪梨衣眨了眨眼睛,竟在這一刻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狡黠。

路明非心中驚呼繪梨衣的成長與進化之快,和當初那個呆呆地、不諳世事的女孩相比簡直翻天覆地的蛻變。

不過他又仔細想想,其實最初的繪梨衣的性格中也有一份屬於女孩的小性子,比如她想吃五目炒飯,就會固執地在路明非麵前晃五目炒飯的紙條,一直到路明非買來給她。

她一直有著女孩子的一麵,隻是不會暴露在外人麵前。

她的很乖很聽話,是建立在她清楚自己的危險程度,也不願傷害別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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