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春風得意的灣區殺手(1 / 2)





布魯克林可能是庭內唯二理解塞德裡克做法的人。

另一個是雷。

布魯克林將自己的裁定結果及依據說明,解答了這位陪審員的疑問。

她也是出於好心,剛剛用同情目光看羅伯特·貝爾斯的人中就有她。

塞德裡克似乎對布魯克林能理解他的做法感到意外,他看了布魯克林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目不斜視。

在退伍軍人節當天,塞德裡克就知道,羅伯特·貝爾斯贏得訴訟的一線生機就在他此前的遭遇上。

塞德裡克本來不想管的。

他對羅伯特·貝爾斯很熟悉,這是他麾下少有的病情如此嚴重的士兵。

他們想過各種辦法幫助羅伯特·貝爾斯,為他請更好的醫生,嘗試稀奇古怪的巫藥,他們甚至偷過教堂裡的聖水。

可羅伯特·貝爾斯的病情不僅沒有好轉,反而逐漸加重。

與一般的ptsd不同,他開始分不清現實跟記憶,他開始看見幻象,在犯病時會傷害妻子跟孩子。

實際情況比塞德裡克透露的更糟。

塞德裡克跟幾名退伍軍人俱樂部骨乾,曾不止一次接到羅伯特妻子的求救電話——羅伯特·貝爾斯會錯將妻子跟孩子當成敵人進行拷打。

每次他們趕到現場時,羅伯特妻子幾乎都是遍體鱗傷。

等他們製服羅伯特,醒過來後,羅伯特會痛苦地哭泣,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並企圖自殺。

當聽說羅伯特跟妻子離婚時,他們都鬆了口氣。因為他們看得出來,再那樣下去,遲早有一天羅伯特會把自己的妻子跟孩子當成敵人殺死。

有這樣的經歷,塞德裡克認為羅伯特殺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儘管在離婚後他的病情看起來好了不少。

但最後他還是管了。

塞德裡克管理紐約退伍軍人俱樂部已經很久,跟不少律師打過交道,正是因為知道律師們在法庭上的嘴臉,他才自己考取了律師證,幫助俱樂部成員做辯護。

如果把羅伯特交給其他律師,他們一定會用羅伯特的經歷博取同情。

塞德裡克不認為這是羅伯特希望看到的結果。

那是羅伯特僅剩的,唯一擁有的東西了。

在第一次去找布魯克林時,塞德裡克就做好了敗訴的準備,他並不指望能夠勝訴,他的底線就是羅伯特·貝爾斯被當做正常人對待。

情況比他想像的要好。

塞德裡克突然發現,法官竟然能夠理解自己的做法。

…………………………

布魯克林不知道塞德裡克那張古板而嚴肅的麵容下都在想些什麼,此時他正宣布庭審進入舉證環節。

沒有旁聽席的乾擾,庭審的節奏更容易把控,也更順暢。

安妮·奧爾丁頓第一輪舉證,提請的是一位退伍軍人俱樂部成員。

羅伯特·貝爾斯被訴綁架、跟蹤、恐嚇、非法囚禁、盜竊財物、一級謀殺、二級謀殺七項罪名,其中前五項罪名對應的受害人是雪佛蘭車主,後兩項罪名對應的則是車主的丈夫跟兒子。

羅伯特·貝爾斯在連殺兩人後,將雪佛蘭車主帶到退伍軍人俱樂部,後被俱樂部成員解救。現場有超過百人都是目擊者。

在問過姓名等基礎信息後,安妮·奧爾丁頓開始步入正題。

「11月11日,你在哪裡?」

「退伍軍人俱樂部。」

證人秉持著塞德裡克的一貫作風,乾脆地回答道。

「你一直都在嗎?」安妮·奧爾丁頓問道。

這是她的風格,以偵探推理式思維推導桉件過程,從結果出發證明被告的罪行。

「是的。」

「你是在什麼時候見到羅伯特·貝爾斯的?」

「中午12點左右。」

「他當時在做什麼?」

證人沒有立即回答,下意識看向被告席,與塞德裡克眼神相交。

塞德裡克看起來很憤怒,瞪大眼睛盯著證人。

證人趕緊收回目光。

「羅伯特·貝爾斯中士挾持著一名女性,躲在倉庫裡。」

證人嚇得連說帶比劃,軍隊獨有的戰術動作都出來了。

安妮·奧爾丁頓回頭看了塞德裡克一眼,有些意外。

她還以為塞德裡克會威脅甚至恐嚇證人,讓證人拒絕回答甚至做偽證呢。

「他是如何挾持人質的?」安妮·奧爾丁頓收回目光,繼續問道。

「羅伯特·貝爾斯中士將人質雙臂反剪,用衣服捆綁在背後,用毛巾堵住人質嘴巴,一手持扳手,一手抓住人質擋在身前,推搡人質下車,將人質捆綁在椅子上。」頓了頓,證人繼續說道「準備拷打。」

「羅伯特·貝爾斯中士要求人質向他道歉,並逼問人質是誰指使她跟蹤自己,殺死自己的隊員。」

「羅伯特·貝爾斯為什麼要拷問這些?」安妮·奧爾丁頓問道。

這一次,證人沒有回答。

「sir,這個問題涉及軍事機密。」塞德裡克提醒道。

見布魯克林看過來,塞德裡克解釋道「羅伯特·貝爾斯認為他還在執行任務,此任務涉及軍事機密。」

塞德裡克剛說完,布魯克林桌上的電話屏幕便亮起,顯示有電話打入。

布魯克林掛掉電話,不等說話,屏幕再次亮起。

這次他乾脆關掉手機。

「繼續。」

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布魯克林說道。

很顯然,羅伯特執行過的任務是導致他患病的關鍵,他長時間沉浸在執行任務的記憶中,分不清現實。

但這跟本桉其實關係不大。

它是羅伯特患病的誘因,病症導致羅伯特性格改變,進而犯罪。

討論任務內容,還不如討論羅伯特的病情來的更有效。

安妮·奧爾丁頓好奇心很旺盛,在聽說事涉機密後,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好在她還記得自己的身份,並未就此繼續追問。

「後來發生了什麼?」安妮·奧爾丁頓問道。

「是。」證人回答「倉庫的人控製住羅伯特·貝爾斯,把人質解救出來。」

安妮·奧爾丁頓點點頭,麵向陪審席「我想證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現場像這樣的證人還有上百人,他們都親眼目睹了羅伯特·貝爾斯是如何違背受害人自我意願,控製受害人,並強迫受害人說出些什麼的。」

說完,安妮·奧爾丁頓返回原告席。

布魯克林好奇地朝塞德裡克望去,他很好奇塞德裡克要怎麼質證。

塞德裡克直接選擇放棄。

「sir,我方沒有問題需要向證人詢問。」

塞德裡克嚴肅的說道。

一句話引得陪審席一片譁然。

剛剛經由布魯克林解釋,壓下去的對塞德裡克的懷疑再次浮現。

陪審員們小聲議論著,用怪異的目光朝被告席看去,那眼神中充斥著奇怪,詰問,惋惜,憐憫,還有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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