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違法行為?」布魯克林問道「與你現在所調查的桉子相似?」
「不是。」
「曾經有過青少年法庭記錄或少管所記錄?」
「沒有。」
大衛·波特曼手裡就有小伯特的資料,裡麵隻有一條記錄。
之前沒重視小伯特的資料,是因為他們尚不明確凶手的身份,認為凶手復仇目標是整個伯特一家。
伯特一家三口作為一個整體,能做出如此吸引仇恨的事情來的,自然會被認為是成年人的伯特夫婦。
正常人都不會去懷疑小伯特,隻會認為他是被凶手隨手處理掉的。
畢竟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能做什麼?他還是個孩子啊……
「桉件具體細節呢?」布魯克林問道。
大衛的二連否定直接否決了慣犯與屢教不改這兩條,而知情又是個很主觀的概念,或許放在成年人罪犯身上,會進行客觀分析,但在未成年身上,除非罪犯明確表達自己知情,否則往往都是按不知情處理。
那麼就剩下唯一一條了——情節惡劣。
大衛·波特曼沉默了一會兒,將桉情挑挑揀揀地大致講了一遍。
布魯克林聽完後皺起了眉頭。
「這是哪個法官做出的判決?」布魯克林問道「雖然情節嚴重沒有一個具體的定義,但你所說的情節完全可以算作嚴重與惡劣了。」
「雷古勒斯。」
大衛·波特曼通過加西亞,給出法官的名字。
「雷古勒斯?」布魯克林有些驚訝「他不是青少年法庭法官。」
隨即布魯克林意識到,應該是由於基層法官數量與桉件數量之差過於懸殊,紐約州的少年法庭不僅是專職少年法庭法官在管理,也會抽取其他領域的法官進行補充。
就像根本不分民事桉件跟刑事桉件一樣,大家是混著用的。
「雷古勒斯正在被安妮檢察官盯著。」布魯克林說道。
「我知道。」大衛·波特曼點點頭「我到了,先不說了,今晚可能要去你們那邊。拜拜。」
說完,大衛·波特曼掛斷了電話。
車子停在一棟破舊的磚混公寓門前,由於沒有路燈,四周圍一片黑漆漆的,看著有些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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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要找的人並不在公寓樓裡,而是在兩棟樓之間的小巷子內。
幾人下了車後誰都沒有說話,而是警覺地掏出配槍,站好位置。
大衛·波特曼跟大衛·羅西站在最前麵,確認眾人準備好後,走進了小巷子。
小巷子裡並不是完全漆黑一片,距離巷子口三米左右的距離處,有一個垃圾箱,越過垃圾箱,可以看到一棟違章建築。
那是一片用木板跟紙殼搭建而成的窩棚,窩棚建造者的手藝很好,儘管材料貴乏,卻依舊把窩棚建得似模似樣,甚至還留有一個窗戶跟一扇門。
光線就是從門縫裡露出來的。
在兩個大衛距離門還有三五米遠時,窩棚門開了。
一個身上散發著酸臭味兒跟屎尿混合發酵氣味兒的男人端著個紙殼走了出來。
儘管男子身上氣味兒難聞,他本人卻並不邋遢。
男人身材很高大,因此,在出入窩棚時幾乎是蹲著前進。
男人頭發很長,被梳攏在後麵,用繩子紮成馬尾,但他的頭發似乎不是在理發店剪的,發梢參差不齊,長短不一,前麵有一大片根本無法梳攏,隻能梳在兩旁。
男人的胡子很長,很雜亂,好像一團鋼絲球粘貼在頜下一樣。
男人骨架很大,但很瘦削,兩腮深陷,不滿風霜的臉頰泛著慘白,男人的眼睛很明亮,但透露著濃鬱的疲憊。身上破舊但乾淨整潔的衣服顯得有些寬大,掛在同樣寬大的骨架上,顯得空蕩蕩的。
「你們找誰?」
男人警惕地問道。
大衛·羅西跟大衛·波特曼對視一眼,羅西開口道「我們找哈羅德,你是哈羅德先生嗎?」
哈羅德先生沉默著反手掩上門,走出窩棚,直起身,朝大衛一行人走來。
他完全站直了身體,竟然比大衛還要高出一頭,搭配上寬大的骨架,瞬間帶來一股壓迫感。
但他並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穿過人群,將手裡的紙殼丟進垃圾箱裡,又返了回來。
他站在門口,沒有邀請大衛一行人進去的意思「有什麼事嗎?」
「你是哈羅德先生嗎?」
大衛·羅西重複問道。
哈羅德瞥了一眼大衛·羅西,點點頭。
「伯特一家,你認識嗎?」
大衛·羅西又問道。
哈羅德點點頭,臉上有些不耐煩「我還有工作要做,有什麼想問的,請快一點。」
「伯特一家死了。你知道嗎?」後麵的jj突然開口。
哈羅德看向jj,眼神波瀾不驚。
沉默片刻,哈羅德咧咧嘴,扯出個笑容來。
「死得好。」
說著,他轉過身,背對著大衛等人打開窩棚門,不知在搗鼓著什麼,道「如果隻是想問這些問題,你們可以走了。我認識伯特一家,但他們的死跟我無關。不過我要感謝上帝,讓他們死了。」
「他們是怎麼死的?」哈羅德轉過頭問道「自殺?意外?還是被哪個好心人殺死的?」
大衛掏出證件晃了晃道「哈羅德,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哈羅德瞥了一眼大衛的證件,搖搖頭「再有半個小時,我要去工作了,另外,請你們小點兒聲,別吵醒我的女兒。」
「想讓我跟你走也可以,除非你能付給我錢。」
說著,哈羅德站了起來,手裡拿著一個水桶「夜間我需要工作4個小時,上午4個小時,下午7個小時,晚上3個小時。白天時薪21美元,晚上15美元,夜間27美元。」
「你一天工作18個小時?」
艾米麗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哈羅德看了一眼艾米麗,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搖著頭輕笑了一聲。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工作24個小時。隻要能付給我錢。」
「爸爸?」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窩棚裡傳來,哈羅德臉色一變,古波不驚的蒼白麵龐上立刻變得溫柔,深陷的兩腮也仿佛重新鼓起,整個人都變得充滿生機起來。
「哎。」
哈羅德應了一聲,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轉過身貓下腰。
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孩從窗戶探出頭來。
「出什麼事兒了嗎,爸爸?」
女孩兒問著,抬起頭來。
那是一張蒼白但十分漂亮的臉龐,但從嘴巴開始,一直到耳根處的兩條猙獰的傷疤卻徹底破壞了這張宛如天使一般的麵龐。
它們就好像兩條蜈蚣一樣,趴在女孩兒的臉上,隨著女孩兒說話跟動作,來回扭動著。
女孩兒抬起頭,看見眼前的一群人後愣住了,下一刻,她嗖的一聲縮了回去,窗戶也被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