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林前往波士頓了。
這次他隻待了哈裡森跟鮑勃,甚至沒有通知波士頓這邊。
等他出現辦公室門口時,安東尼正翻看文件,聽到聲音後抬起頭,看見布魯克林,一臉的錯愕。
“希瑟·格肯想空手套白狼。”
布魯克林自顧自走進辦公室,將外套丟椅子上,然後坐下。
經過不算短暫的飛行,他已經從暴怒之中冷靜下來。
來波士頓,是他暴怒之時下意識的行為。但不得不說,這個選擇是十分正確的。
冷靜下來後,布魯克林開始思考該如何向希瑟·格肯發動報複。
這件事看似簡單,希瑟·格肯看起來已經及及可危,尤其是考慮到上次走廊裡的談話,希瑟·格肯完全處於劣勢,已經被布魯克林逼迫到牆角,就差舉褲衩投降了。
但局勢是不斷變化的,事物是不斷向前發展的。
一切都是運動的,不是一成不變的。
那時候提案還沒提交,計劃還沒發動,事情還沒開始,希瑟·格肯想上車,就必須向布魯克林這個‘售票員’低頭。
現事情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提案已經提交,計劃已經進行,希瑟·格肯已經上車,車子已經發動。
他出爾反爾,布魯克林是沒辦法讓計劃刹車,等把希瑟·格肯趕下去,關上車門,再繼續行駛的。
其他人不是傻子。
為什麼突然跟耶魯鬨翻?
為什麼一開始同意耶魯加入,現又反對耶魯加入?
就這一個問題,布魯克林就回答不了。
垃圾站計劃的精髓就於出其不意。所有人都陷入慣性思維,所有人都確信提案必然通過時,反其道而行之。
一旦引起人們的警覺,讓人們從衝動的情緒中冷靜下來,事情將會平添數的變數。
尤其希瑟·格肯還完全掌握了布魯克林的計劃,他一旦公布出去,結合哈佛前後差異巨大的選擇,將很大程度提高人們的警覺性。
計劃之初公布跟現公布,威力是截然不同的。
當然,人們能冷靜下來發現端倪的可能性並不高。但布魯克林敢賭嗎?
這也是希瑟·格肯為什麼敢出爾反爾的原因。
希瑟·格肯就好像一隻跳到人腳麵上的癩蛤蟆,不咬人,卻膈應人。
他這一招就是赤裸裸地惡心布魯克林。
布魯克林飛機上並沒有想好具體如何予以回應,但他想好了飛機降落後自己該乾什麼。
他首先需要確認安東尼的態度。
安東尼被他一步步逼迫著不得不投降,跪地唱征服,那是因為沒有人敢站出來反對布魯克林。
既沒有出頭鳥站出來,也沒有時機給出頭鳥站出來。
現希瑟·格肯站出來了。
他高舉著‘反對’大旗,布魯克林縝密的層層布局之中尋找到了一處空隙。
布魯克林需要確認希瑟·格肯沒有起到帶頭作用,成為安東尼的‘榜樣’。
有的人不站出來反抗,不是不敢,而是沒有看到‘榜樣’。一旦看到‘榜樣’,他就會迅速站出來,跟隨‘榜樣’,進行比激烈的反抗。
這一點,雷非常有發言權。
他就是那個‘榜樣’,已經吸引了一大批跟隨者,讓組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擴張膨脹。
對雷的‘事業’的發展,布魯克林是樂見其成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也對希瑟·格肯拉起一支‘反抗軍’這件事同樣樂見其成。
因此,說出‘希瑟·格肯想要空手套白狼’這句話時,布魯克林的全身都緊繃,雙眼更是死死地盯著安東尼,確保自己不會錯過安東尼的每一分表情。
安東尼愣住了。
他微微張著嘴,眼睛直直地看著布魯克林,手上握著的鋼筆因為失去控製而文件上留下一道彎彎曲曲的劃痕,並劃痕終點留下一大團黑漆漆的墨跡。
“發生什麼了?”
安東尼反應過來,蓋上筆帽問道。
布魯克林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他收回盯著安東尼的目光,將事情講了一遍。
安東尼皺著眉聽完,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一臉嚴肅的表情同樣讓人猜不透他心裡想什麼。
他隻是問道“你想怎麼辦?”
“耶魯退出,計劃繼續。”布魯克林簡單地總結完自己的目標。
安東尼依舊皺著眉,問道“你的意思是,讓耶魯退出,讓反對派跟希瑟·格肯繼續保持對立?可他們頂多維持原樣。”
“不。”布魯克林搖搖頭道“這次讓耶魯加入提案是希瑟·格肯提出來的,耶魯退出對他而言,將是一次巨大的聲望打擊。他們不可能維持原樣。僵局必然會被打破。”
“可理由呢?”安東尼繼續問道“要想達成你所說的情景,耶魯退出的理由就必須是希瑟·格肯引起的。”
“另外,希瑟·格肯不是這麼衝動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主動權還你手中。”
讓耶魯退出的理由其實很好找。得益於上次確立的哈佛為主導地位的會議,主動權的確掌握布魯克林手上。
可安東尼說得沒錯。
希瑟·格肯也應該知道,主動權不他手上,而是布魯克林手上。
既然明知道主動權不自己手上,他這麼做有必要嗎?
像上次一樣,把主動權拱手讓人?
一次這樣做情有可原,第二次還這麼做?
希瑟·格肯是個喜歡被動,不喜歡主動的人?
布魯克林覺得這個推導結果有點兒顛覆。
所以,明知道不行,還這麼做,是他希瑟·格肯留有後招,還是真的走投路,走一步看一步?
“耶魯那邊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