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林更多集中在安東尼辦事不力跟失職上麵,對安東尼的遲到早退曠工隻是稍帶的一提。
細數完安東尼的n條罪狀,布魯克林直接宣布:
“鑒於安東尼·肯尼迪表現不佳,態度消極,對哈佛議會貢獻極低,且存在諸多工作失誤,暫時取締其全部工作,撤銷其於哈佛議會內部擔任的全部職位。”
但隨即他話鋒一轉:
“鑒於安東尼·肯尼迪履曆精彩,經驗豐富,過往對議會貢獻不小,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安東尼。”
布魯克林接著說道
“丹·麗斯去年在非洲成立過一個國際公益項目,是幫助那邊的政府構建法律秩序的。但丹·麗斯從非洲離開後,那邊的項目進展不太順利,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人過去主持大局。”
“你曾經做過大法官,對司法係統比在做的大多數人都熟悉。”
布魯克林環顧一圈兒,不再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話,而唏噓道
“前麵我說了那麼多安東尼犯的錯,其實我是可以理解的,安東尼年紀大了,犯錯在所難免。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他犯錯,我也逃不脫關係。因為他的工作內容是我安排的。我應該早考慮到他年齡的問題。”
“非洲那邊的工作相對比較輕鬆,隻需要你去主持大方向上的工作就行。安東尼,有興趣嗎?”
…………
會議結束時已經是深夜。
這場會議對哈佛來說不啻於一場地震。
無論是147人被開除,還是精準扶持計劃,都足夠人們討論很久的了。
尤其是最後一項,安東尼·肯尼迪被發配‘邊疆’,被布魯克林一杆子送到非洲去了。不少人都顯得有些憂心忡忡,擔心哈佛剛剛安穩半年,又要再起內鬥爭端。
安東尼自己也沒想到,布魯克林竟然沒有跟他正麵硬剛,而是把人發配邊疆。
任憑他如何據理力爭,布魯克林占據大義,他始終沒有辦法推脫,最終半推半就地,他成了非洲那邊的國際公益項目的負責人。
需要定期向丹·麗斯彙報工作的那種。
會上,布魯克林還貼心地提醒他,非洲那邊環境不太好,各種登革熱、瘧疾、埃博拉之類的致死病層出不窮。
隨即布魯克林話鋒一轉,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在那邊有完善的醫療措施跟防護措施,會確保你的健康安全的。”
就這一番話,徹底激怒了安東尼,兩人差點兒在會上打起來。
會後,安東尼開車回到家,車子停在院外,隔著車窗望著樓上小孫子臥室裡的光亮,看著窗戶上個一小會兒就往外張望的剪影,安東尼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
喇叭被意外激活。
嗶——
剛剛才消失的小小的人影再次浮現出來。
安東尼的小孫子先開窗簾,歡呼一聲,滿臉都是開心的笑容,衝院外那輛熟悉的車子招手。
…………
針對安東尼的行動並未停止。
早在從安東尼家出來時,布魯克林就製定了一整套針對安東尼的組合拳。
會上當中批評,然後假惺惺為他著想,給他安排個符合他氣質風格的工作,這一方麵打擊了安東尼的威望,另一方麵彰顯了自己的仁慈。
一舉兩得。
隨後布魯克林授意伯克從專研小組成員中挑選出一兩個可靠的人選,布魯克林作出承諾,隻要聽話,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可以讓他們重新回到哈佛議會。
不過想要一步登天,回歸原本的地位是不用想了,但可以參加資源扶持項目,快速提升。
布魯克林的許諾非常真實,真實到被他賣了一次,現在還背著黑鍋的人們爭先恐後地踴躍報名,紛紛表示要為布魯克林獻上忠誠。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一點兒都不冤。
就像安東尼說的那樣,他們隻能看得見眼前的利益跟恩德,甚至不願意稍微往前多想一步:
他們落到今天這個人人喊打的地步,不就是布魯克林一手策劃的嗎?
他們竟然還敢相信布魯克林的許諾。
聽起來多麼真實,還不能立馬‘官複原職’,還‘要從基層乾起’,還‘可以參加資源扶持項目,快速晉升’,還‘既往不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忽悠瘸了都!
這話對伯克,對安東尼,都不可能好用。
布魯克林在陳述承諾時,伯克就已經連連冷笑出聲了。
他甚至直白地反問“為什麼你不自己跟他們去說,非要找上我?”
對此布魯克林尷尬地無言以對。
伯克繼續冷笑,但並未拒絕。
布魯克林讓他去說,是為後麵上一道保險。
一旦出事,伯克就會被推出去背鍋,而布魯克林,依舊是那個仁慈的,悲天憫人的,富有正義感的議長閣下。
以伯克·福斯曼的聰明頭腦,幾乎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些。
論搞陰謀詭計,背後陰人,伯克·福斯曼足夠做布魯克林的老師。
不過伯克·福斯曼似乎認命了一樣。
從紀檢組開始,到現在正式替布魯克林乾臟活兒,他並沒有反抗。
或者說,布魯克林要做的事,跟伯克的期望高度重合,所以他才不反抗。
當初清洗哈佛,伯克手段強硬而直接,直接造成哈佛陷入激烈內鬥,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布魯克林做了同樣的事,卻手段懷柔,春風化雨,不僅清洗了反對派,還讓哈佛議會更加團結,哈佛蒸蒸日上。
現在布魯克林要清洗安東尼,伯克認為他的選擇是正確的,自然不會反對。
他甚至猜到了布魯克林對這兩個人的用法。
會上布魯克林打擊了安東尼的威望,但這還不夠。
這隻是明確地昭告眾人,他要準備對安東尼動手了,後麵這個才是正式的‘殺招’。
專研小組是安東尼負責的,垃圾站計劃是安東尼主持的,一切都是安東尼的錯。
是安東尼翻臉不認人,殘忍自私,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