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雪城慘案駭人聽聞,錢德勒·凱恩被超遠距離狙殺也很令人震驚。
Jc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政府,是秩序。聯邦的警民關係一直很緊張,某種程度而言,這反應的是民眾與聯邦政府的關係在日益緊張。
而這次的雪城慘案,凶手屠殺的是Jc,但給大多數人的感覺確是在將聯邦政府的秩序踩在腳下,蹦著高地踐踏。
這種秩序被破壞的感覺會傳遞一種錯誤的認知,刺激本就沒多少安全感的聯邦民眾,讓他們錯誤地產生一種聯邦政府秩序崩塌的感覺。
這其實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如果任由事態自由發展下去,聯邦政府會轟然倒塌。
突如其來的失眠讓布魯克林跟鮑勃聊了很多,布魯克林倒是失眠了,鮑勃卻困得要死,到最後鮑勃實在堅持不住了,不得不開口。
“boss,已經快三點了。”
布魯克林揉按太陽穴的動作頓了頓。
最近這幾天他有點兒頭痛,布魯克林懷疑是緊張跟焦慮引起的。
之前局勢的崩壞與四麵楚歌的危機觸發了他的應激反應,讓他變得緊張且偏執,這種偏執跟緊張引發了他的頭痛。
當然,這都是布魯克林自己的推測。
昨天大衛帶他去墓地,有效緩解了他的焦慮跟緊張,讓他變得更從容,但頭痛並沒有緩解。
“好吧,你去睡吧。”
以鮑勃跟布魯克林的關係,無論是利益立場還是私人感情,實在沒必要寒暄客氣。鮑勃陪著布魯克林聊這麼久,也不是‘公事公辦’,而是前麵的一係列操作讓他察覺到布魯克林內心的焦躁。
這種聊天雖然聽上去都是正事,但其實更像是朋友之間的安慰。
對布魯克林這樣的人,雞湯跟車軲轆話不僅不會起到安慰效果,反而還會讓他煩躁,反倒不如將正事辦好讓他來的安心。
“嗯,你也早點兒休息。”
說完,鮑勃好像生怕布魯克林再想起什麼話題似的,連忙掛掉電話。
布魯克林看了一眼‘嘟嘟嘟’響的手機,搖頭笑了笑。
起身關燈,走出書房,樓下的新人還在儘職儘責地工作,或許是第一天上班的緣故,他們顯得要比喬納森他們更緊張些。聽見樓上動靜,他們會立刻下意識抬頭看過去,在看到是布魯克林後,明明已經很儘職儘責了,依舊要把動作搞得略顯誇張。
布魯克林下樓跟他們打了招呼,去廚房拿了盒牛奶,坐在沙發上拉著他們邊喝邊聊。
等一杯牛奶喝完,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布魯克林也對兩位新員工有了詳細了解,包括但不限於家庭住址,家庭成員,服役經曆,過往工作經驗,特長等等內容。
看看時間,已經快四點了。
布魯克林起身回到樓上,在臥室門口頓了頓,轉身選了旁邊的一間。
…………
一月倒數第二天的天氣不太好。
整個紐約上空都被鉛灰色的雲層覆蓋,連帶著紐約仿佛也蒙上了一層沉重的陰影。
來自大西洋的海風不斷吹拂著,卻並不能吹走一絲沉重。
布魯克林由於昨晚睡眠不足,今天兩隻眼睛眼周微微發青,並伴有哈欠連天的症狀。
臨出門前被安妮按住用些瓶瓶罐罐,膏膏粉粉的塗抹了半天,將這些疲憊全部遮掩住,倒是讓人看不出來。
因此,坐在哈裡森車上的布魯克林從表麵上看去,就是個神采奕奕,精神旺盛的青壯法官。
昨天NYpd公開了雪城慘案跟錢德勒·凱恩的死訊,經過一天的發酵,今天紐約這座城市也出現了不少變化。
一路上布魯克林看見不少地方都有紐約人自發組織的紀念。
人們通常選擇街角或路燈下作為紀念地點,大家會把鮮花放在那裡,還有照片跟蠟燭。
這樣的地方有很多。
NYpd為紐約治安環境做出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裡,警民關係得到了很好的改善,眼下的一幕幕就是證明。
除了NYpd殉職警員的紀念,更多的是對錢德勒·凱恩的紀念。
錢德勒·凱恩的事發酵的太大了,原本他的名聲就在布魯克林等人的運作下日漸聲壯,如今人死了,他的名聲一舉達到頂峰。
就這段時間來說,任何人在紐約都不如錢德勒·凱恩,錢德勒·凱恩就是紐約的上帝。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是人們歌頌傳讚的經典。
甚至不少以前被錢德勒·凱恩送進去的犯人都紛紛出來現身說法,麵對著鏡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念叨著錢德勒·凱恩的好,聲淚俱下地表達著自己能改邪歸正全是錢德勒·凱恩的功勞……
據說這周末葬禮上,還有民眾自發組織的紀念活動。
布魯克林對這些不感興趣,他現在隻想睡覺。
四點睡,八點起,真的困啊!
可惜,他今天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
邁克爾·格雷迪這位‘好同誌’是真的‘好同誌’,辦事效率之高,令布魯克林倍感意外。
他才剛到法院,E.d.N.Y也才剛正式上班不久,就開始陸陸續續有軍方代表團的人帶著律師過來談認罪協議。
認罪協商是被告與檢察官所達成的一種協議,在談判過程中通常不需要法官的參與。
正常情況下,認罪協商都是被告發起,邀請檢察官進入法院的小休息室進行密談,等談好後起草協議,再找法官見證,或等開庭時向法庭呈遞認罪協議。
但軍方代表團的事情不是正常情況,整個認罪協商過程檢察官都要求法官在場。
這不合規矩,規定裡沒有哪一條要求協商過程中全程受法官監督,但認罪協商必須征得檢察官同意,檢察官將法官見證作為基礎條件提出。
沒有辦法,被告們隻能同意。
因此,整個E.d.N.Y二十位法官從早上開始就忙到冒煙。
他們需要全程見證認罪協商的全過程。
剛開始協商還不夠多,有部分法官還能按原行程安排進行,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來討論認罪協議的越來越多,法院不得不把所有法官都調了過來,還是趕不上軍方代表團排隊的速度。
中午簡單吃了個飯,連休息時間都沒有,就又走進了小休息室。
在這種忙碌中,布魯克林簡單了馬克·米萊。
在小休息室見到馬克·米萊,令布魯克林感到意外。
他看了眼馬克·米萊,衝檢察官道了聲歉,起身離席。
到外麵,他撥通了伯克·福斯曼的電話。
伯克·福斯曼要軍方代表團的處置權的目的,布魯克林心知肚明。
固然有為他分憂,避免牽連哈佛的意思,但也不僅僅如此。
伯克·福斯曼的確一心為哈佛,但並不代表他完全沒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