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前置(1 / 2)





平心而論,安東尼跟麥克萊德這對父子都是不好對付的能人。

安東尼閱曆豐富,見多識廣,很沉得住氣,說一句老奸巨猾並不過分。

但安東尼並非十項全能。尤其是經過曼哈頓酒店會議慘敗後,布魯克林一連串的敲打,最後更是跑去非洲走了一遭,差點兒半條命沒了以後,他身上的漏洞越來越多。

客觀的講,現在的安東尼已經不適合政壇了,布魯克林讓他退休,剝光他身上的全部,也是為他好。

麥克萊德有清晰的自我認知。

這種人其實非常罕見,非常難得。

麥克萊德因為有清晰的自我認知,知道哪些事情自己做得到,哪些事情自己做不到,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兒,因此,他很少犯錯誤,也從不好高騖遠,幻想一些超出能力之外的事。這讓他看起來好像先知一樣,做什麼什麼成功。

實際上不是他做什麼什麼成功,而是什麼能成功他做什麼。

這樣的人隻要守住內心的欲望,按部就班地發展,誰都奈何不了他。

可妙就妙在軍方談判這件事是麥克萊德主動請命的。

妙就妙在局勢一片大好,軍方內部對紐約的談判保持樂觀,但這與實際情況並不相符。

妙就妙在布魯克林是個難纏的人,一個把沒得賺當吃虧的人。

布魯克林利用了麥克萊德進退維穀的尷尬境地,讓麥克萊德隻能選擇放棄功勞,承擔一個‘將穩贏的任務搞砸’的名聲。

麥克萊德不願意承擔這樣的名聲。一旦他聽從布魯克林的,聯絡更高層來負責談判,他的作用將完全得不到體現,整件事中他唯一的作用就成了‘傳話’跟‘把小事搞大’。

他不僅得不到一丁點的讚美跟功勞,甚至還很有可能因此而受到懲罰。

w柯藍局勢緊張,軍方計劃穩步推進,在這種節骨眼上,哪怕被冷落一個周,在未來都可能是三顆星跟四顆星的區彆,是住華府還是住蒙大拿州的區彆。

麥克萊德在這種進退維穀中煎熬,最終現實的誘惑淹沒了他最根本的武器——自知之明。

他忘記了私自處置布魯克林已經完全超出他的能力範圍。

他準備私下裡調查布魯克林,他抱有一絲幻想,隻要找到布魯克林的秘密,就能讓談判權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甚至整個談判都將受自己掌控。

麥克萊德好像紅了眼的賭徒,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很妙,很有道理,可行性很高。

可布魯克林隻給了他不到兩天時間,他快沒時間了。

麥克萊德隻能私下調遣SEAL行動小組配合行動,讓他們去掉全部身份標識,派遣他們竊取布魯克林的私人資料。

布魯克林想明白闖入者是衝著他的私人電腦去的後想讓蠍子幫忙阻止,可蠍子就算再厲害,也根本無法隔著十萬八千裡去影響一棟被電磁屏蔽的房間裡發生的事情。

資料順理成章地到了麥克萊德手中。

可麥克萊德卻一點兒也不高興。

布魯克林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布魯克林的私人電腦裡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除了部分情有可原的違反操作流程的操作外,沒有任何把柄。

違反操作流程算把柄嗎?

它可以用作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卻無法作為壓倒駱駝的關鍵性重量。

它更適合落井下石,進一步證明布魯克林有多邪惡,卻沒辦法作為關鍵性證據,先一步證明布魯克林是邪惡的。

這就是個雞肋。

況且布魯克林身為聯邦地方法院首席法官,在特殊情況前行使特權,稍微改變一下操作流程,這是完全可以被接受的。

所以,麥克萊德忙活一晚上,隻做到了一件事——證明布魯克林真的配得上‘忒彌斯’之稱。

——在聯邦政壇,隻要你不貪腐不受賄,不與其他同僚同流合汙,隻做好自己職責範圍內的事,就足夠被聯邦民眾把你當作聖人,與上帝一起朝拜了。

麥克萊德這時候才清醒過來。

他發現自己闖大禍了。

一個簡單的上頭行動,卻將自己徹底陷入了絕境。

他隻能向安東尼求救。

麵對麥克萊德的求救,安東尼放下了父子間的嫌隙。兩個人都很清楚,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他們必須為肯尼迪家族而掙紮。

安東尼提前下來見布魯克林,即是製造緩衝地帶,也是拖延時間,還能試探布魯克林的意思。

布魯克林也不是傻子。

有人闖入自己家這件事不是他能控製的,他當然希望這種事以後從未發生過,可既然發生了,他就得收起個人情緒,趕緊將這件事利用起來。

——不能即受了傷還毛都沒撈著,光顧著哭哭啼啼自怨自艾。

這就像被qJ了一樣,既然既定事實已經造成,那就不應該自怨自艾哭哭啼啼,一會兒玉玉了,一會兒又想要自殺了的自己跟自己內耗。而是應該趕緊爬起來衝進警局報警,去做qJ鑒定,去雇個好律師,把qJ者告上法庭,要求賠償,要求他坐牢。

生活就是一場大型交易會,說到底,生活其實是公平的。它不會欺客瞞客,它一向公平。

在奪走你一樣東西後,他會給你出價的時間。隻是有的人在絞儘腦汁耗費口才,談了個好價格,有的人卻把這個時間浪費在自怨自艾上。

於是有的人不斷賣出,不斷談價,積累越來越豐厚,有的人同樣失去這麼多,卻隻能賣個基礎價,甩賣價,跳樓價。不僅不反省自身,還反過來抱怨命運不公,抱怨所有人都在欺負自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如果那個擅長談價的人在他身邊,他還會陰陽怪氣地指責對方冷酷,冷漠,冷血。殊不知會談價的人也有跟他一樣的情緒,隻是他忍住了眼淚,忍住了滿腹埋怨。

布魯克林大體上就是這樣做的。

但這裡有一個關鍵性問題:

如果把現在坐在布魯克林麵前的安東尼換成麥克萊德,如果麥克萊德恢複了冷靜,能發揮出平常的日常水平,布魯克林這番話可能達不到效果。有些話也根本不適合對麥克萊德說。

安東尼的出現,不僅在幫助麥克萊德,也在幫助布魯克林。

布魯克林把他叫回來,就是為了讓他影響麥克萊德。

現在目的已經達成了。

布魯克林總不可能自己去勸麥克萊德倒戈,幫著他向軍方上層談判吧?

這種話由安東尼來說就很合適。

麥克萊德將安東尼當作自己與布魯克林之間的緩衝地帶,布魯克林又何嘗不是再打同樣的主意。

布魯克林甚至有點兒佩服自己,讓安東尼去勸說麥克萊德倒戈,簡直是神來之筆!!!

從曼哈頓酒店離開後,布魯克林通知鮑勃寫一份‘報價清單’出來,發給麥克萊德。

鮑勃答應下來,遲疑片刻後問道“boss,今晚預約的與總統先生、威廉·巴爾先生的通話要取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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