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那就鬨起來吧(1 / 2)





安靜的環境有助於思考,因為人在安靜的環境下更容易集中注意力。

傑瑞似乎思考清楚了。

他轉過身來,正對著布魯克林,鼓足勇氣問道

“你跟雷利,你們是鬨彆扭了嗎?”

布魯克林依舊躺在椅子上,懶洋洋地搖搖頭,糾正道

“不,不是鬨彆扭。”

“我們鬨掰了。”

“broken!”

布魯克林兩隻手舉起,然後分開,做了個破裂的演示。

傑瑞的政治素養其實很高,之所以看起來傻乎乎的,是因為傑瑞被溫士頓保護得太好了。

他還沒接觸到政治,沒見識過人性的醜惡。他眼中所見,全是人性的美好,它們在他眼中閃閃發光。

即便在法院工作這麼長時間,看過那麼多案子,但這頂多算是隔靴搔癢。

唯一令他有一丁點兒改變的,就是他親身就經曆過的那個案子。

他差點兒被自己的室友殺死……

但這件案子給他帶來的改變也僅僅是從合租變成了整租。

僅此而已。

傑瑞對待政治,就像人們對待鬼魂一樣。

傑瑞家學淵源,從小就受熏陶,再加上他人很聰明,其實是個非常值得期待的幼苗。

可他畢竟隻是受到熏陶,隻是懂得‘理論’,他沒有親身經曆過,就像人們沒有親眼見過,更沒有親身體驗從人到靈魂的變化過一樣。

說起來什麼精神領袖後土娘娘,什麼總審判長和監獄長東嶽大帝,什麼地府管理者酆都大帝,什麼西天駐地府辦事處負責人兼地府心理治療師地藏王菩薩,什麼大發宏願之類的,頭頭是道。

可真正相信的,真正理解並見過的,有幾個?

這些是誰親身體會,親眼見到了嗎?

證據有嗎?

有其他人證嗎?拍照片了嗎?有沒有跟那邊的人握手,能不能提取指紋?

什麼都沒有,全憑一句‘xxx親身經曆’‘xxx親眼所見’‘xxx也被帶去地府遊曆過’就像讓人信服,說實在的,這很難。

越聰明的人,欺騙起來越難,因為他們幾乎隻信任自己的邏輯,想要取信他們,首先你得拿出附和他們的邏輯思維的,能夠證明你所言非虛的證據來。

相對的,越聰明的人,一旦上當,也越難以改正。

跟上當的過程一樣,他們也需要你拿出證據來,向他證明他所相信的是假的。並且還要讓他接受自己的邏輯理論出現了錯誤這一現實。

對於傑瑞而言,就是這樣。

人性固然有種種醜惡,但人性的閃光,人性之美是在他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得到了反複驗證的。

要想說服他相信她所學到的政治學識是真的,必須先證明給他看,人性是醜惡的。

“為什麼?”

傑瑞果然問出了這個聽起來就很愚蠢的問題。

除了開頭時的吞吞吐吐,後麵他開始漸漸流暢起來。

“你們不是很好的朋友嗎?”

“你們都可以以性命相托,是什麼事讓你們broken了?”

“性命相托其實是個非常容易達到的程度。”布魯克林滿不在乎地仰起頭仰望天花板,說道“東方有句很富有哲理的話,叫做可以一起經曆苦難,但不能一起享受幸福生活。”

傑瑞低著頭,不再提問。

布魯克林仰著頭,聲音悠悠響起。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我們是政敵,不是仇敵,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真正的政敵對對手的處置往往是驅逐出政壇,確認對方無法翻身,就會停止攻擊。

什麼禍及家人、製造車禍、武裝硬闖彆人家甚至直接滅門之類的亂七八糟的烈性行為,其實是軍方帶起來的。

他們就喜歡‘斬草除根’。他們分不清什麼是政敵,什麼是仇敵,什麼是任務。

軍方把這股風氣帶進了紐約,最近紐約也有往這方麵發展的趨勢。

相對於政治手段政治鬥爭,人道毀滅實在太簡單了。

一個人可能政治手腕很高超,另一個人完全就是傑瑞這樣的菜鳥。兩個人如果在以前,前者可以讓後者兩條胳膊兩條腿,一隻耳朵半張嘴,依舊能玩死菜鳥。前者完全沒必要緊張,完全沒必要把菜鳥當回事兒。

可軍方的人道毀滅風刮起來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不說這種本身素養差距過大的例子,那些地位勢力相差懸殊的,勢弱的一方即便再怎麼處於絕境,也依舊有機會翻盤。

每個人的生命都隻有一次。他隻需要對對手人道毀滅即可。

這種風完全就是在破壞規則,看似是在遵從自然法則,實際上狗屁不通。它的存在直接將花費了上百上千年搭建的規則全部毀掉。

刺客文化為什麼小眾?

刺客這一職業為什麼沒隨著人類曆史的發展與王朝的演變發展壯大?

現代社會,任何一所大學裡,為什麼不開設刺客專業?

同樣都是殺人,軍人跟Jc是合法的,他們不僅有自己的專業,甚至有自己的學院,自己的大學。

因為軍人跟Jc是在維護秩序,維護規則,他們在規則內殺人。

刺客實在破壞規則,他們在規則外殺人。

如果刺客之道橫行,人類就白演化幾千上萬年了。

刺客的本質就是‘強者通吃,弱者不配活在世上’,想想看,當全世界隻剩下這一條規則時,世界將變成什麼樣的狀態。

真要論起來,軍方帶起的這股風,比軍方本身的存在破壞力還要強。

傑瑞何等聰明的人。況且他從小受到的就是傳統的老派政客的教育,布魯克林一說,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他們簡直讓人惡心。”

傑瑞露出厭惡的表情,說道。

布魯克林依舊仰望著頭頂,道“你有什麼打算嗎?”

“也許你可以去歐洲學習深造。等我跟你父親分出個勝負來,再回來。”

“或者去幫你父親。”

“他是個好州長,聯邦五十多個州,很少有他這樣肯乾實事的州長。大多數都忙著拉選票,緊盯支持率呢。”

“隻有你父親跟其他寥寥幾位在思考的是對本州的建設。而不是那什麼選票、支持率。”

傑瑞剛要說話,法庭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傑瑞兔子一樣,反射性地跳了起來。

布魯克林則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繼續仰望頭頂。

“布魯克林法官。”

直到進來的韋伯斯特喊他,他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看向入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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