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娘……(1 / 2)





葉靈兒雖然在很多方麵顯得有些天真,但本質是極為聰慧的,三言兩語間,也猜測到了那沉重血腥的真相。【Google搜索.com】

對此,她隻感到深深的無力,最後嘆了口氣道:「小師弟,我想回家了。」

安樂摸了摸她的頭,以示安慰。

葉靈兒不想在大泰神朝待下去,安樂又何嘗願意繼續留在這種險地呢?

隻可惜現在,時機還未到。

「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繼續征伐呢。」

帳篷內一共隻有一張床,不過以安樂現在的體質,早可用修行代替睡眠,索性將床鋪讓給了葉靈兒。

師姐閉上眼,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

安樂則是靜靜等到淩晨兩點,而後一如往日那般打開麵板。

【開始推演!】

【第1天,你開始煉化邪劍戮仙,你傾聽到了那些怨魂的聲音……】

【同時,你認為「血海」這一招式還不夠完美,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於是開始不斷完善、調整「血海」的意境,漸漸的,你融入了更多詭異的秘力,使其變得愈發凶悍詭譎,卻仍未達到圓滿之境。】

【第3天,你和葉靈兒離開軍營,來到距離戰場較遠處。】

【戮仙中傳出神秘皇子的警示,你因而確定,戮仙劍的確被對方動過手腳。】

【第5天,皇子召集你和數名第五境,分為幾個小隊,一同深入柳州境內。】

【但此時,皇子明顯對你產生了一定懷疑,屢次三番進行試探。】

【第7天,葉靈兒的一個小小舉動露出了破綻,皇子幾番逼問後對你們悍然出手,強勢鎮壓。】

【你死了。】

死亡時的劇痛仿佛還停留在安樂身體中,他凝重的睜開雙眼,輕聲嘆道。

「果然是這樣。」

安樂對這結局並不意外。

展現出自身的實力和天賦,固然使他名聲大噪,但也帶來了不小的隱患。

首先,這位皇子對安樂的關注大大增加,還賜予了這把帶有一道禁製的戮仙劍。

說得好聽點,這是在保護安樂的安危,說得難聽些,這便是一種另類的監視。

若是大泰神朝的正統武者,肯定不會有什麼反應,反而會覺得受到了皇子的重視,高興還來不及呢!

可問題是……安樂問心有愧!

這禁製還存在一日,他便一日無法逃離大泰神朝。

「這下有些麻煩了。」

安樂摸著下巴,默默思考著對策,直接將戮仙毀掉、丟棄,倒不失為一個辦法,但同樣會令皇子察覺到異常。

最好的方法,其實是屏蔽掉禁製的「監控」,讓皇子誤以為它還在生效,實際上卻無法繼續定位,還可以反過來依靠禁製本身誤導對方……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安樂在禁製、法陣一道上可沒有太高的造詣,強行以力破局他在行,可這等精細的活計,又不是想學就能學的。

就在這時,他身邊的小小紅怯生生的開口。

「安樂,你是在擔心這把劍嗎?」

「嗯?」

安樂奇怪的看了紅衣女一眼,自從離開空道人的洞府後,小小紅的存在感倒是低了不少。

她有時總是會呆呆的看向天邊,像是在思索著嚴肅的問題,又仿佛想起了些許遺失的記憶。

小小紅繼續說道:「它上麵有一道意識的烙印,與遠處的那個可怕的怪物相連……」

聞言,安樂雙眼一亮:「你有辦法?」

小小紅有些不太自信:「或許,我可以試一試。」

看她這沒有把握的模樣,安樂還是沒有讓小小紅直接嘗試,成功倒還好說,萬一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反正安樂可以在推演中試錯,也不急於一時。

******

不多時,安樂悄然離開帳篷,來到相對偏遠的角落。

等確認四下無人,他緩緩從劍鞘中抽出戮仙。

嗡——

白刃出鞘,劍身鳴響,濃烈的煞氣如劍光四散開來。

周遭的樹木梭梭作響,落葉飄零不斷。

這股怨恨針對於它身邊的一切,對手持劍柄的安樂不但沒有減弱,反而尤為濃烈,如同一隻桀驁不馴的妖獸,在亮出自身的尖牙利齒,對誰都想咬上一口。

戮仙之所以被稱作「邪劍」,不隻是因為它能發揮出邪異凶悍的威力,更是因為它連自己的主人都會反噬!

據說,戮仙的前三任主人,死相都極為悽慘,好似被萬魂噬心。

在推演中煉化過此劍的安樂,自然知道這背後的緣由。

戮仙無比凶煞的源頭,其實正是那些紅黑色裂痕中煉化的怨魂,每一道裂紋,都是用一名修仙者刻成的印痕,將他們的恨意、靈蘊融入其中。

以這種方式煉成的邪劍,怎能不凶?

而它的前任主人,包括皇子運用戮仙的方式,都是以旺盛的氣血鎮壓怨魂,鎮到它們怕了、懼了,再驅使它們為自己作戰。

此時,安樂卻不打算這麼做。

在他的靈識中,整把戮仙好似被血色和黑色的虛影籠罩,無數張怨毒、痛苦的麵孔在其中若隱若現,麵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有不足滿月的嬰孩,一張張形貌可怖,眼眶流出血淚,狀若厲鬼。

仔細傾聽,還能聽見怨魂們的呢喃、咆哮和詛咒。

「痛……師姐,好痛啊……」

「娘,我不想死……」

「神皇……殺!殺!殺!」

「你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死的人是我們?」

這些話語大多混亂而無序,代表死者生前最後的念頭,可那股濃鬱到有如實質的怨氣、恨意,卻令安樂都寒毛豎起,感到不適。

安樂深深呼吸一口氣,控製自身心緒平穩,不僅沒有遠離戮仙,反而將靈識靠得更近了些。

察覺到這種似曾相識的存在,鬼影們的怨念似乎短暫一滯,但隨即,立刻如同海浪般重新湧起,淹沒這道靈識。

安樂的這種舉動,無疑極度危險。

稍有不慎,靈台便會被怨氣侵染,從而扭曲、改造他的性格。

但安樂還是這麼做了,他不再排斥那些悽厲之音,而是接受了它們,漸漸他的心神也沉了下去。

諸多怨魂從未遇見過這種情況,雖然怨氣和煞氣依舊,但卻始終無法動搖安樂的靈識。

在戮仙劍身最中心處的一道血色裂紋上,一張蒼老的人臉睜開了雙眼。

他雙目渾濁,滿是血色,可在瘋狂中卻仍有一絲清明。

老人注視著身前的安樂,接著,緩緩向他靠近。

周遭的其他怨魂,無不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露出敬畏的神色。

這份敬畏仿佛刻在他們的靈魂深處,儘管早已死去多時,卻無法遺忘。

安樂察覺到老人的靠近,用靈識應道。

「見過前輩。」

老人沒有回應,僅是淡漠木然的盯著他。

「小子來自太虛宮,已修成金丹,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這把法劍,也已了解它過去的往事。」

老人依舊沒有說話,像是具空洞的木偶。

「我不敢向前輩保證什麼,可將來若有機會,我定然會斬下大泰神皇的頭顱,誅殺此人。」

安樂的態度極為嚴肅。

這不僅僅是為了這些因大泰神皇而死的修仙者,更是為了已神魂俱滅的空道人。

在空道人徹底消散之前,她曾向安樂提出一個請求。

那便是……殺了泰阿!

安樂自然知道他現在實力低微,和那位神皇的差距有如天塹,可假若未來他站在了那種高度,卻不會忘記這個承諾。

聞言,老人的眼神終於發生了變化,驚訝中帶上些許嘲弄,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安樂繼續說道:「等到我離開大泰神朝之時,便會毀掉此劍,讓諸位前輩不再飽受煎熬之苦。」

這句話一出,老人微微動容,斂去方才的嘲笑,深深的看了安樂一眼。

隨後,一道血色的劍氣從戮仙身上飄出,落在了安樂胸口。

他沒有阻攔,而是任由劍氣刺入身體。

在一陣刺骨的冰寒後,劍氣入體,在他胸口的肌膚上,出現了一道隱約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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