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埋伏(1 / 2)

塞壬之刃 吃書妖 2205 字 2023-04-11




“如今,海妖已死,你也從她的精神支配之中脫離出來了。理論上當你重新回憶關於她的事情時,會從記憶中的她的形象上感受到恐怖穀效應。”青鳥說,“告訴我,你仍然愛著她嗎?”

“當然。”我毫不猶豫地說。

“看來洗腦的後遺症還在你的身上存在……”她停頓了下,繼續說,“有些人的後遺症確實會持續比較長的時間,但這依然是可以通過時間治愈的。”

“這件事就先說到這裏吧。”我不想要繼續聊這個。

她點頭道:“那麽就說說你父母的事情吧。”

“我父母怎麽了嗎?”

“你下午不是去過了自己以前住的小區嗎?”這個人明明之前還說過沒尾隨我,這會兒又不小心暴露了,她好像自己還沒注意到,繼續說了下去,“你父母現在沒住在那個小區,去年搬家到另外的新小區了,回頭我用手機把地址發給你。你要是想跟他們重聚就去那邊吧。”

“多謝了。”我沒料到搬家這件事,也沒下定決心是否要去見父母一麵,便又主動地換了個話題,“對了,不知道之前你有沒有看到,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老人……”

我把之前在路上與某個老人對峙的事情簡單地講了一遍。

“那應該是‘收屍人’吧。”青鳥回答。

“收屍人?”我問,“這是他的綽號嗎?”

“對。他一眼就把你認出來也沒什麽不對勁的。曾經他也是安全局的執法術士。”

“曾經?現在不是了嗎?”

“你也知道,術士的力量根源雖說是靈體,但肉體也相當重要。”她好像有點找回了以前在夢境裏對我解說的感覺,雖然說的都是我知道的事情,但我希望她能繼續用這種口吻說下去,“肉體對於靈體,就好像是土壤對於果實,而枯竭的土壤自然培養不出多汁的果實。術士一旦衰老,力量就會自然而然地退轉,這再正常不過了。雖說術士也不是沒有延續青春和壽命的法術,但有沒有和普及不普及是兩回事。或者說在術士的世界,就不存在什麽人儘皆知的秘密知識。能人儘皆知的話也就不叫秘密知識了。”

“原來如此。”

“過去的收屍人是以傀儡術著稱的術士,人老之後,也不知道過去的功力還剩下幾分。現在他已經是半退休狀態了,人雖然還在安全局,但做的都是清閒工作,比如說幫忙處理遺體什麽的。不過他還有個不省心的兒子,到處亂賭錢,婚都離了,連孫子都不管。”她對我是真的缺乏戒心,三言兩語就把別人的背景透露給我,我都有些擔心起她工作上是否有困難了。

當她說到遺體的時候,我便想起了“它”,而她則接著說了下去,“還有,他說了最近城裏有殺人犯是吧。那大概也不是指桑罵槐啦……可能有一半是,但最近城裏是真的有個殺人犯。”

“什麽?”我意外。

她稍微回憶了下,然後說:“那個殺人犯的綽號,好像是叫‘舊骨’吧,是兩三年前開始活躍的術士罪犯。聽說他經常使用的凶器是從自己以前的愛人的遺體上取下來的大腿骨,還喜歡用這根骨頭把人捅死。哎,這一聽就是個變態殺人狂,那些要拍恐怖電影的編劇或許會喜歡這種話題吧,我這裏光是說起來就感覺菜都要變得難吃了。”

“……”我無語地看著她,而她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這裏正好也有個變態殺人狂,還坐在桌子的對麵和她一起吃菜。

她毫無自覺地把話題繼續了下去。

“然後他還是個特別難抓的家夥。力量倒是不強,逃跑卻是一流。很多比他身手高強的人抓他都沒能抓住。”她說,“他以非常殘忍的手法殺害過很多人,迄今為止已經有數十人遇害。而要說到他性質最惡劣的地方,就是喜歡襲擊安全局相關人士,比如說執法術士的家屬,或許是很久以前與安全局有什麽仇怨吧。要不是今天上午有人匿名提供了目擊線索,我們都不知道這家夥已經跑到柳城來了。這下可必須趁早把他抓出來了,否則不知道局裏誰的家屬會受到襲擊。”

“原來如此……”聞言,我卻是無意識地代入了個在逃罪犯的角度,想象自己在大街小巷之間或穿梭或潛伏,隻為了躲過身後追逐過來的執法術士隊伍。這種油然而生的想象力大概是源自於不久前我就是這麽個立場吧。這麽一想,竟對那殺人犯生出了親切之情。

連我都忍不住產生親切之情了,可見是個死有餘辜之人,

所以我就這麽說了,“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你又開始了啊。夢裏也是這樣,就愛往危險的地方湊。”她忍俊不禁地說,又似乎反應過來,小小地咳嗽一聲,重新回到了有點距離感的口氣,“嗯……你現在已經失去力量了吧,與術士為對手簡直就是自討苦吃,我建議你還是別湊過來,老老實實去過正常人的生活比較好。”

我岔開了話題,“說起夢,你以前提過的內鬼的事,已經查明了嗎?”

上次就是因為安全局裏出了“內鬼”,所以用來治療我的夢境才會出現那麽巨大的變質。不過,說是“內鬼”,但站在正常人的角度來看,攪黃我治療計劃的人不如說是正義之士吧。

不知道多少人為我所害,又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仇恨我,即使是盯上了我的性命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就連那個審問官也對我說過,安全局裏仍然有些認為我有罪的聲音,之前的收屍人大概率就是其中一員,“內鬼”估計也是差不多。

但我還是好奇“內鬼”的身份是誰,有沒有可能真的是任塞呢?夢裏的任塞對我說過,她是我的夥伴,無論出現何種情況,都會永遠堅定地站在你的身邊……這肯定是信口說的話,但都對我這麽說了,我會忍不住在意她也是在所難免。

“還沒有查明,而且局裏對調查此事也不熱心,或許是查不出來了吧……”她失望地搖頭,然後從包裏拿出來了個灰色手環,放到我的麵前。

我將其拿了起來,“這是什麽?”

“定位手環。”她說,“也有報警功能。”

“報警?”

莫非是在我襲擊別人的時候,這東西會報警叫人把我抓起來……我又反射性地代入了作案人的立場。

“當你覺察到隱秘之物的時候,隱秘之物也覺察到了你。”她又在我的麵前習慣性地拿出了好為人師的姿態,“自從你與海妖流浪之後……或者說,自從你在海妖的支援下得到了非凡覺察力之後,你也肯定總結出了這條規律吧。以前聽都沒聽說過的怪奇事件總是正好被自己目擊到,有著驚異力量的人接二連三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沒錯,那些都不是純粹的偶然。我們總是容易遇到彼此,也容易遇到隱秘事件,這是具有非凡覺察力的人必須承受的宿命。”

“所以這個手環是在我遇到隱秘事件的時候緊急求援的嗎?”我說,“我想起來了……以前好像也在其他地方見過這種東西,但是款式不一樣。”

“這是給那些覺察力高於常人、卻又過著正常生活的人用的。款式不一樣是因為地區不同,聽說有的地方給的還是戒指或者吊墜呢。”她說,“報警的對象當然也不是正常的公安,而是本地安全局和你附近的執法術士。”

“原來如此……”我點頭,“我還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什麽問題?”

“‘它’的遺體……如今在哪裏?”我終於沒忍住問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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