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引燃火焰(1 / 2)

塞壬之刃 吃書妖 2104 字 2023-04-11




半晌,青鳥說話了,“如果真相是我沒有對你的治愈夢境植入惡性因子,那就說明夢裏的魔人比你更強的局麵代表著你自然的心理,即意味著伱的本性是邪惡的……你是想要這麽說嗎?”

“難道不是這樣嗎?”我反問。

“你真傻啊,李多。”她聲音柔和地說,“如果你真的是個貨真價實的惡人,我為什麽要為你撒謊呢?在當時的我看來,你雖然是我追逐了五年之久的暗戀對象,但那終究是我們還是孩子時的暗戀。而如今的我們都已經長大了,各自走過不同的人生道路,對於彼此已經陌生。你以為當我發現你是個惡人之後,我還會堅定不移地站在你那邊嗎?”

“可能是有著其他的理由。例如,你認為現在的我雖然是個惡人,但如果沒有五年前的事情,或許我會步入正常的人生軌道。然後你基於愧疚感,一時衝動之下幫我撒了謊……”我心如刀割地說。

“你認為現在的我對於你懷有的不是愛,而僅僅是愧疚嗎?”她問。

我注視著她坦然而又熾熱的雙眼,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是”。沒錯,青鳥是愛著我的。所以那些果然都是我的胡思亂想了吧。但是,我還是無法相信自己並不邪惡。不可以相信。

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找不出更多的疑點。比如說,雖然列缺說自己通過設備找到過治愈夢境受過乾預的痕跡,但那未必是青鳥植入惡性因子時的痕跡,也有可能是塞壬當初駭入治愈夢境時留下的痕跡;再比如說,如果我真的是被“它”的魅惑之力給洗腦了,那麽我受到的洗腦應該會隨著“它”的死亡而解除,雖然列缺用“那個魅惑的效果強力到了就連它的死亡也無法全部消弭”,甚至是“它就算隻剩下殘骸也可以魅惑他人”這樣的理由解釋現實,但那無非是毫無證據的推測而已。

那種觀點的說服力真的比我是個連權威的心理測試都無法檢測出來的心理變態者更高嗎?或許我之所以會對咬血那樣的惡魔之女產生汙濁的欲望,也是因為我就是這麽個心理變態者。

說不定是我最近過得寬鬆了,就連柳城安全局的術士們對我投來的目光也逐漸和緩,所以我不知不覺地對自己放鬆了警惕。自己可能真的隻是個被洗腦的受害者——雖然我反反複複地對自己強調不可以接受這種觀點,但無意識裏可能已經慢慢地接受了。以至於越來越得意忘形,沉浸在了以為自己搞不好可以成為英雄的卑鄙幻想裏。

“你總是在懲罰自己的內心。”青鳥輕聲細語地說,“從加入安全局到現在,你一路走過來,已經拯救了那麽多的人,這些事還不足以證明你心中的善良和勇敢嗎?”

“真相……”我說,“真相到底是什麽?”

惡性因子是否存在。隻要弄明白這個問題,我就可以觸及自己的真相。

“你還沒有發現嗎?你其實沒有在尋找真相,你隻是想要一個理由,想要一個可以全盤否定自己的理由。所以,就算我對你說出好的真相,說你真的是個善良的人,你也無法接受。因為你隻追求壞的真相。”她把我摟在暖和的懷抱裏,慢慢地撫摸著我的頭發,“不要再去思考那些捉風捕影的事情了,或者,假如你實在無法相信自己,那麽就相信我吧。而我是那麽的相信你,所以你也不要再懷疑自己了,好嗎?”

我無法回應。因為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矛盾性。無論如何,青鳥都會堅稱惡性因子是存在的,然而哪怕這是她的實話,我也無法相信。因為她太愛我了,所以她說出的任何有利於我的話語都像是在偏袒。

隻有她把握著通往真相的鑰匙,而無論真相是好是壞,她永遠都不能將這把鑰匙交到我的手裏。

在這條尋找自我的道路上,我好像隻會接受最差勁的真相。要麽是繼續迷失,要麽是證明自己是個邪惡之人。我無疑是正走在一條心理自殺的道路上。而她或許從一開始就看出了這一點,她希望把我從這條黑暗的軌道上拉扯回來。然而,我無法寬恕自己。我一定會頭也不回地沿著這條黑暗的軌道瘋狂地奔跑,直至墜入地獄的最深處吧。

青鳥就像是在編織甜美的夢境一樣輕輕地撫摸著我。多麽溫暖、多麽虛幻的夢,令我情迷意亂,隻想要沉醉其中。她帶著微笑默默地撫摸著我的頭發,用溫柔的聲音在我的耳畔細語,緊緊地擁抱著我的身體。

但在心裏的某處,我又在祈求著她讓我蘇醒過來。因為,就是為了接受真實的自己,過去的我才會拒絕她,選擇從治愈夢境裏醒來,而如今的我卻發現自己似乎仍然身處於她為我精心準備的美夢裏。又或者,做夢的人其實是她?

亦或是,是我在做著自己是個邪惡之人的噩夢,就如她所表達的那樣,是我把自己困在了噩夢裏?

夢是會醒的。

但是,我到底應該從哪個夢裏醒來?——

由於無法從青鳥那裏得到足以令我信服的答案,我再次陷入了矛盾的漩渦之中。而無論我的心靈如何掙紮,時間都不會為我止步。

距離柳城集體昏睡事件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日期進入了十二月下旬。這段時間裏又發生了幾件事情,這裏逐一說明。

首先,天河市安全局已經回收了劍齒等人的屍體,也確認到了尉遲的殘骸,卻沒有在現場找到“木盒”。

這裏所說的木盒,指的是尉遲在企圖分離出喬安身體裏的灰灰的時候用到的那個。雖然他的企圖最後是以失敗告終,但那個木盒還是吸收到了一部分組成灰灰身體的霧氣。如無意外,那個木盒大約是被咬血拿走了。

我在尉遲的記憶裏也有調查過與前夜和咬血相關的情報,遺憾的是尉遲加入前夜也沒多少天,根本沒能夠觸及到前夜的機密情報,而且他也沒有與咬血接下來的行蹤相關的線索。雖然我除此之外還很好奇狂信徒接下來打算去哪裏做什麽,但尉遲對於這方麵的事情同樣沒有了解。

至於與尉遲家相關的情報就更不要說了,因為他脫離尉遲家過久,兼之我拿到的是他部分的靈體碎片,裏麵隻有接近現在的記憶,所以怎麽都翻找不出來多少有新意的信息來。看來看去,這些記憶實在是沒有多少有用的地方。

而喬安在解除魅魔化之後則是回歸了正常的學校生活,當然,他也接受了安全局對於他與灰灰的審核。在確定灰灰這個惡魔確實完全服從他的指揮之後,他就被安全局登記為了特殊的降靈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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