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十七章 變起肘腋(1 / 2)

天唐錦繡 公子許 1679 字 2023-04-17




閻氏笑道:「無外乎『孝』『悌』二字而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李泰想了想,深以為然。

誰都知道父皇登基之路乃是踩著兄弟的屍骸,「玄武門之變」固然成功逆而篡取,但殺兄弒弟之事不可磨滅,不僅使得民間對其上位滿是詰難譏諷,即便是父皇自己, 多年來也深受此事困擾,時常夜不能寐。

又有誰是天生冷血無情,將自己的手足兄弟殺死之後滿門屠戮,仍能心安理得、得意洋洋?

總是會飽受良心的折磨,隻不過是當時局勢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才不得已很下殺手罷了。

正因如此, 父皇一直注重對皇子們「兄友弟恭」的教誨,希望自己的孩子們將來不會因為皇位而自相殘殺、兄弟鬩牆。敗者固然身死滅種闔家屠戮, 勝者亦要飽受良心譴責與外界詰難,留下百世罵名。

父皇早已認定太子不能成為一代明主,無法帶領大唐從一個輝煌走向另一個輝煌,為何卻遲遲未能下定決心易儲?

正是因為太子雖然性格軟弱、缺乏主見,但是卻敦厚仁善,對待一眾兄弟優容有加、相親相愛……

由此可見,父皇選擇新儲的首要條件,必然是誰能夠繼位之後善待兄弟手足,而不是一朝上位便開始剪除對皇位有威脅的一眾兄弟。

而決定能否善待兄弟的主要因素,不僅僅是其人之性情是否仁厚友善,更在於其繼位之後所受之威脅有多大。

皇位威脅越大,便越是要施以雷霆手段,將容錯率降至最低。

若能夠名正言順繼位,一眾兄弟很難威脅到皇位,再是心狠手辣之人也會放兄弟們一馬……

李泰精神大振, 握住閻氏縴手, 讚譽道:「愛妃實乃吾之子房也!」

閻氏抿唇一笑, 反握住李泰的手掌, 柔聲道:「儲君之位,原本便非君之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殿下當以平常心對待。有吳王首開建國立藩之先河,大不了咱們夫妻便帶著孩子們去尋一處番邦異域,一樣可以稱王立國、開枝散葉,又何必糾結於這大唐皇位?腥風血雨,勾心鬥角,稍有不慎便招致殺身之禍,非是智者所為。」

李泰搖搖頭,沉聲道:「放心,本王心中有數。」

道理就放在那裡,隻要不是智障,誰都能懂得。

然而懂得與接受卻是完全不同,如今太子被廢已成定局,自己身為嫡次子依次遞增名正言順, 可說是隻差那個位置一步之遙, 固然明知爭儲之凶險, 可若是不爭一爭,如何心安?

夫妻同床共枕,自是心意相通,閻氏如何不能理解李泰的想法?

故而勸了兩句便放棄,心知若是不能李泰去爭一爭,此刻臨陣退卻,隻怕往後餘生都將頹然沮喪、心魔難消。

如此才華橫溢的魏王殿下若沒有了眼下靈銳之氣,整日裡失魂落魄行屍走肉一般,自己如何忍心?

她握著李泰的手,雙眸含情,柔聲道:「該爭自然要爭,原本太子被廢之後殿下便是順位繼承之人,哪有讓給別人的道理?不過明知不可為之時,還望殿下以自身為重,當退則退,不可剛愎自負、一意孤行。」

李泰鄭重頷首:「本王知道怎麼做……不過當下,是否要再去聯絡東宮屬官,看看他們到底是何主意?」

僅僅依靠平素身邊那些阿諛逢迎之輩,如何與氣勢洶洶的晉王爭?若是東宮屬官能夠在緊要關頭依附過來,則實力大增,心中有底。

閻氏想了想,螓首緩緩搖了搖,道:「殿下不必這般急迫,東宮那邊要麼對殿下毫無興趣,要麼就是在待價而沽,即便殿下下跪相求,他們也不會這麼輕易臣服於殿下。晉王一定會展開動作,以咱們的實力根本不是對手,既然明知不敵,何不穩坐釣魚台?隻不過閒暇之時要多多入宮,陪陪父皇才是。」

李泰覺得有道理,說到底儲位之歸屬並非看誰實力更強,廢立皆在父皇一念之間,讓父皇領會自己的理念、誌向,或許更管用。

「來人,服侍本王沐浴更衣,本王要入宮見駕。」

*****

武德殿。

小雨淅淅瀝瀝,一夜未歇,直至天色放亮、群臣上朝,依舊淋漓不休。

殿上光線有些昏暗,今日小朝會,來的臣子不多,但各個都是重臣,氣氛也相較大朝會之時的莊嚴肅穆有所不同,大家跪坐在殿上,麵上案幾上擺放著茶水糕點,李二陛下也放下皇帝架子,議事之餘,時不時講幾句笑話,惹得哄堂大笑……

將近辰時末,諸事基本議定。

纏綿病榻、多時未曾上朝的安德郡公楊師道咳嗽幾聲,開口道:「臣有本啟奏。」

李二陛下瞅了他一眼,有些意外,頷首道:「卿有何事,寫一道奏摺呈遞即可,何需拖著病體上朝?這陰雨天最是熬人,回頭趕緊回府歇著,切莫折騰你這身子骨。」

此前趙節與侯君集一黨勾結,意圖謀逆,遭遇誅殺,而趙節乃是楊師道之妻桂陽公主與前夫之子,故而楊師道受到牽連。雖然李二陛下並未治罪,楊師道卻深感惶恐,對於朝政不敢胡亂參預。

穀北

及至關隴兵變,弘農楊氏也一直置身事外,既沒有幫襯關隴,也沒有擁護東宮,顯然不願摻合進儲位爭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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