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信任破裂(1 / 2)

天唐錦繡 公子許 1970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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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傍晚,河南世家各家的家主、執事等等便在裴懷節帶領之下氣勢洶洶的衝入洛陽於氏祖宅,看門的家仆阻止未果,連大門都差點被撞破……

諸人怒氣衝衝直趨正堂,便見到衣冠整潔的於保寧正坐在好整以暇的坐在堂上,笑嗬嗬的招呼諸人入座、奉茶。

其長子於承範、次子於承慶皆一臉笑容的在門口待客,含笑鞠躬,執禮甚恭……  於保寧自然知曉自己這番「背刺」之行為絕對不容於河南世家,也早就想好了說辭,請諸人入座、上茶之後,不等諸人質詢,便一臉愧疚、主動開口:「諸人

想必已經知曉於家拿錢贖買田畝之事吧?我知諸位憤怒,也承認是我這樣做法不妥,但我於家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有人憤怒道:「如此背刺盟友、利慾薰心,居然還是不得已而為之?洛陽於氏自詡詩書傳家,依我看也不過是反覆無常、毫無信義的無恥之徒!」  於保寧放下茶杯,無奈道:「京中傳來兄長口信,說是陛下已經對他約談,希望於家支持中樞政令之實施……諸位,如今貞觀朝的宰輔們退的退、死的死,早已雕零,越來越多的新人遞補進入中樞擔任宰輔,似許敬宗、崔敦禮之流亦是距離宰輔一步之遙,可他們哪一個有兄長之功勳、資歷?隻要這一次做得好,有陛

下之信任,更有房俊等人支持,兄長履任宰輔板上釘釘,於家豈敢抵製中樞政令?」

他口中的「兄長」自然是燕國公於誌寧。

諸人聞言,頓時有些麵麵相覷。  於誌寧在隋末之時曾短暫出仕,但其後山東大亂,遂辭官歸鄉。待到李唐於晉陽起兵,於誌寧趕赴長春宮拜見李淵,被任命為渭北道行軍元帥府記室,與殷

開山等人一同輔佐秦王。

論資歷,這可是太宗皇帝最初的潛邸之臣,放言朝堂,比於誌寧資歷更高、更厚的還有幾人?

貞觀三年,任散騎常侍、太子左庶子,輔佐、教導太子。

這是「帝師」!

更是太子的東宮臣屬!

兩朝帝王的「潛邸之臣」,這是何等資歷?

也就是於誌寧為人低調、性格直率且「儒風太重」,所以一直未能更進一步。

但已經有了更進一步、位極人臣所需的一切條件。

隻需一個契機,即可完成這一步跨越。

捫心自問,放在任何一家,都不會在這個時候被於誌寧扯後腿,「背刺盟友」又算得了什麼?向陛下表示忠誠才是最重要的!

諸人怒氣衝衝而來,想要於家給一個交待,卻沒想到是這一個局麵。

一個宰輔,對一個家族有多重要?

同樣,一個宰輔,對一眾政治盟友又會帶來何等收益?

這樣時候若是逼著於家放棄回購田畝從而導致於誌寧沒能升任宰輔,洛陽於氏怕是要視一眾河南世家如仇讎!

因為於誌寧已經花甲之年,錯過這一次機會,晉升之路就將徹底斷絕……

反過來說,如果這個時候都能幫襯一把、支持一下,於家是一定要記住這份人情的,將來有機會也一定要償還……

而這恰恰就是重點:以眼下之局勢,是否還有可能抵製「丈量田畝」的中樞政令?  裴懷節沉吟良久,目光環視隨同而來的各家家主、執事,緩緩道:「事已至此,諸位應當明白如何取舍。隻看中樞將房俊坐鎮洛陽,更有魏王從旁協助,就可

知此番『丈量田畝』之意誌何等堅決,吾等縱然再是不願,也不得不從。否則,難道諸位還要再一次發動兵變嗎?」  於保寧也麵色沉重:「諸位,此番不得不卑躬屈膝於中樞固然有兄長那邊的因素,但也是別無他途。大勢浩浩蕩蕩,吾等貿然抵製也不過是螳臂當車,除去粉

身碎骨之外,什麼也阻擋不了。」

諸人再度默然。  裴懷節原本氣勢洶洶帶著大夥前來興師問罪,此刻卻搖身一變反過來勸諫諸人:「我知大家之心情自是不甘將這些土地讓出再拿真金白銀買回來,天下世家門閥亦是如此。可我還是想勸諫諸位一句,旁人此刻隻是在隔岸觀火,我等卻是首當其衝,究竟要不要為了天下門閥之利益,而將自身置於陣地之前承受陛下以及

中樞的怒火呢?」

這一句話直指核心。  的確,整個天下的世家門閥都對「丈量田畝」抱以抵製之心態,可別人畢竟尚未開始丈量,無論是表態支持河南世家、亦或是給予無限理解,首當其衝與中樞

對抗的都是河南世家。

誰都知道「首倡者」在勝利之後獲利最豐的同時,一旦失敗,也將麵對最殘酷的懲罰。

甚至即便最終陛下與中樞不得不在巨大壓力麵前被迫妥協,也極有可能其餘世家門閥占了便宜,承擔了陛下以及中樞最洶湧怒火的河南世家卻損失最大。

要做第一個「冒天下之大不韙者」,去承擔那一份巨大的風險嗎?

尤為重要的是,將來的後果是否河南世家承受得起?

一陣沉默之後,陰樹森開口:「我等想要知曉,於家這般背棄盟友、自甘墮落,獲得了什麼樣的條件?」

於保寧也不藏著掖著,直言道:「以十貫一畝之價格全部贖買侵占、兼併之田地,並且自『商號』借貸一半,利息五分。」

諸人便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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