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伯夫人的房間裡,美美地睡了個下午覺,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舒舒就看到炕邊坐著熟悉的人影。
她心裡暖呼呼的,臉上也帶了笑。
是九阿哥來了。
「怎麼沒喊我?」
舒舒笑著問道。
九阿哥道:「也沒什麼事兒。」
在他旁邊,是一提籃的蜜橘。
舒舒見狀,嘴巴裡開始犯酸,立時就要伸手。
九阿哥忙攔著,道:「仔細手指頭疼,爺給你剝。」
橘子都是小兒拳頭大,舒舒一連吃了兩個才過癮,道:「怎麼這老些?」
現在還不到貢品上京的時候,東北的鮮貢在十月,可是也沒有橘子。
之前在宮裡的時候,九阿哥叫人在外頭買過幾次,也沒有多少。
九阿哥道:「季弘那小子張羅的,足有一筐,還真是門路挺野。」
舒舒聽了,反而踏實了。
雖說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但是也要看對方求的是什麼。
像杭州金家那樣,為子弟求前程的,敬而遠之為好。
因為那是康熙的心腹,肯定不樂意見兒子染指,而且內務府的缺都是固定的,提挈一個就要擠下一錮,沒必要平白無故得罪人。
至於九阿哥自己張羅的,給內務府增加的缺,兄弟之間賣人情還不夠,輪不到一個沒有什麼淵源的外人來分。
季家這樣的皇商就簡單多了。
對方也不敢奢求跟皇子交易什麼。
隻要九阿哥給他的麵子,收了他的孝敬,對他來說就是恩典。
如此,他在內務府會帳領票的時候就不會被下頭的主事、郎中為難。
不過到底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舒舒就道:「等到明年橘子多的時候,也做些糖水橘子擱著,想吃的時候就不用張羅了。」
九阿哥道:「張羅就張羅,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材。」
說到這裡,他想起了去年北巡喝飛龍湯的時候,舒舒多喝了一碗,就道:「想不想吃飛龍?盛京的鮮貢十月過來,到時候爺叫人蹲守盛京將軍府的人,搶些貢餘……」
舒舒聽了,忙搖頭道:「爺別提肉,聽了難受,要是有山果子搶些就好了……」
實際上並不是如此,而是到底是野味兒,她怕有什麼不合適的,不好胡亂吃了。
她想了想,道:「等滿了三月,要是不吐了,到時候將莊子上的小豬殺兩頭·」
九阿哥想了想,道:「他們貢的是冰鮮,到時候也放冰櫃裡存些,你想吃的時候再吃。」
舒舒想起去年北巡吃的好吃的,不說別的,鹿肉確實比牛肉、羊肉更好吃些,尤其是烤了吃。
香辣鹿肉。
她又饞了,點頭道:「那就要鹿肉,鹿舌跟鹿筋也行。」
九阿哥點頭道:「好,到時候叫人預備著。」
九阿哥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是要留飯的。
偏生伯府這裡都是素菜,伯夫人就要打發人去酒樓叫菜。
舒舒攔了,道:「我們陪阿牟一起吃,也想吃家裡的素包子了……」
雖說是素的,可是裡麵放了粉絲、雞蛋、撒子碎,吃著很香。
素包子,小米粥,還有四道小菜。
虎皮雞蛋,麻醬小蘿卜纓子,五香豆腐乾、木耳山藥。
九阿哥本還擔心舒舒害口,結果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吃了五個拳頭大素包子,兩個虎皮雞蛋,還喝了兩碗粥……
他看著不放心了,望向伯夫人,希望伯夫人攔一攔。
伯夫人笑著對他說道:「現在正是能吃的時候,不能餓著,吃的不多。」
九阿哥看著舒舒道:「之前不是說了要多吃幾頓麼?現在吃了這麼多,睡覺之前怎麼辦?」
到時候不填巴容易餓了,吃了的話又容易撐了。
舒舒想了想,道:「那到時候就吃雞蛋糕,對付一口水飽,中午五嫂、七嫂在,我沒怎麼吃飽,明天不會這樣吃了!」
有七福晉的前車之鑑在,怕的不單單是舒舒,還有九阿哥。
主要是這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
要是不控製,放開了吃,肚子裡這孩子大了,到時候輕了是遭罪,重了是要命。
九阿哥牽掛著,才婆媽起來。
舒舒也不煩,耐心地說道:「今晚吃的素,才多吃了幾口,沒事的,不混著吃就不長肉。」
九阿哥點頭道:「以後再想吃什麼愛吃的,擱在早上跟中午,晚上還是要少吃些」
舒舒乖巧應了。
伯夫人含笑看著兩人互動,倒是真有些懸心。
她自己沒有產育過,還有個齊嬤嬤也是如此。
就怕到時候照顧,也照顧不周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