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 在劫難逃(1 / 2)

行行 小羊毛 1962 字 2023-05-19




君黎心中一跳。..“朱雀神君?”

“對,平兒的爹,和朱雀神君關係密切,他也許對他說過。隻是朱雀不久之後就被冠以謀反的罪名,拿入了天牢,理應沒機會。”

“……謀反?”顧笑夢咬唇道。

“如今的天子已經換了一個人,謀反的罪名……也許……已不適用了。”程方愈道。

“若是朱雀神君……”顧世忠也沉吟道。“若他在牢裡沒死,他說不定真有本事借時勢之變尋機會翻身。”

君黎心頭一緊,道:“那拓跋教主和姐夫這次去臨安豈不是便等於――自入險境!”

幾人都是心神陡繃,一時倒忘了注意穀中情勢。忽然隻聽走在前麵的人喊道:“有人!”話音方落,一聲怪笑已經劃空傳來,尖銳刺耳――眾人悚然一驚停步,非僅為這突然,也更為這笑的難聽程度――尤其刺刺,差一點就要伸手去捂耳朵。她從未聽見過這樣尖銳如妖嚎,桀桀如鬼哭的聲音,而那居然是笑。

便是同時,隻見前麵狹小穀口也同時湧出來一大片黑衣人,君黎腦子裡首先想起來的,竟是小時候師父給自己講過的神魔故事中“裝小鬼的口袋忽然打開”那般情景,搭配上這忽高忽低的詭笑,直令人毛骨悚然。而笑聲到底是這群人裡的誰發出來的,還未搞得清楚。

但也便一刹那功夫,隻不過是拔出兵刃戒備的時間,那笑竟然已經到了極近之處,便如那笑是在長腿跑的。一個黑影忽地拔地而起,數丈距離一蹴而就,竄入人群。程方愈辨位抬掌相擊,但這人卻似泥鰍一般滑溜,隻一個轉身輕易化解又轉了出去。他心中一驚,那人細細的聲音已在對君黎尖笑道,“你說是誰――自―入―險―境?”

這一句話在這人高低竄伏間聲音也變得忽上忽下,若隱似現,再加上用了尖細的聲音說出來,直教人一陣毛發倒豎。眾人明明已經舉了兵刃,背靠背站作一圈全神戒備,卻不防這個身影竟真如鬼魅,便“境”字話音還未落,君黎隻覺身體忽然被一股大力一帶,竟然就這樣橫移開去,倏忽一下,快到他連頭暈的時間都還沒有,人已在數丈之外,而那個尖嘶的聲音正在自己頭頂狂笑著,一隻指甲泛著青光的精瘦之手已經掐在他咽喉,令他幾乎連氣都要喘不過來。

幾人也隻是覺出一股勁風在身邊一掠,大驚之下,竟沒人來得及沾到這人半點衣角,君黎已到了對方手中。顧笑夢喊出一聲“君黎”,但見此情形,也是不敢上前。

隻見君黎身後那人,身量明明極短,卻站在一塊大石頭上,以至於反高出了他一個頭,表情洋洋得意。他長得極瘦,額頭、太陽穴青筋根根暴出,臉頰凹陷下去,到下巴則幾乎沒有了。便是這樣一張醜臉,卻笑得桀桀有聲。想到他快至如此的身手,便是顧世忠、程方愈等算是見過多世麵之人,也有些發寒。

“你這妖物,快放人!”先上前一步的卻是刺刺。她手中兵器應是從官兵手裡奪來的刀,刀身狹長,弧度並不大,她便將刃尖向那人一指,對他怒目而視。

“刺刺回來!”顧笑夢忙伸左手將她一圈,竟未圈到。她猶記昨晚刺刺不顧中毒硬生生去襲沈鳳鳴那般胡來,以至於後來所受之痛,大大超過旁人,如今這人更是個比沈鳳鳴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高手,她如何還能再讓自己女兒受一次傷?無奈正要邁步擋到刺刺身前,忽眼前一閃,一抹深灰色影子已閃至自己與那怪人中間。

她心中一凜。這人分明是被淩厲帶走的沈鳳鳴。

沈鳳鳴眉頭卻皺著,定定看著那怪人道:“馬斯,你這是什麼意思?”

幾人心中更驚,暗想原來這怪人便是“黑竹雙殺”中的“喑喑馬嘶”那半句。這一下雙殺到了齊,君黎還落在對方手中,自己這幾個人,能對付得了嗎?但見兩人似有爭論,也便壓住了心神靜觀。

隻聽馬斯一聲怪笑,道:“怎麼,反正也是要走,還不興我玩玩?”

“你彆要鬨出事情來,淩厲的話,你也聽見了。”沈鳳鳴道。

“嘿,最好不要跟我提淩厲――原以為今天可以殺他百來個人玩玩,他一來,十個都沒殺到。要我賣他麵子,哼,那總要給我些彩頭吧?”

沈鳳鳴卻似鄙夷又似恨恨地道:“我早知不看著你便要出事,但你動彆人也就罷了,動這個,他若找起麻煩來,回頭連我也跟著晦氣!”

“老子就是特特挑的他!”馬斯叫道。“誰叫這道士拿了他那礙眼的劍在手上,我看了愈發不爽。怎麼,姓淩的回頭還能殺了我不成?用一個換那麼多人,他賺了!”

顧笑夢等卻俱已失了顏色。他們不是沒見過門口那幾人被一把扭斷喉嚨慘死的情狀,而君黎如今也一樣被他一隻如鉗子般的爪子狠狠掐住,沒有立刻便死,隻不過是這人還想“玩玩”而已!

從君黎這角度努力仰臉看馬斯,隻覺他那張臉陋到無以複加。他是還沒死,但換作是誰恐怕也都不會覺得這算件好事。馬斯的手勁是一點一點加重的,他如今甚至能感覺得到氣管被迫到隻剩一條極細的線,勉勉強強才能維係住呼吸,這滋味足稱得上生不如死。他咬緊牙試圖去拔手裡的烏劍,但刃剛出鞘不滿寸,一股千鈞之力壓下,將他劍柄輕易推回。他抬眼看,那怪陋的唇角正露出得意洋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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