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八 水月鏡花(十六)(1 / 2)

行行 小羊毛 1708 字 2023-05-19




單疾泉與淩厲打了招呼,笑道:“你今日布得一手好棋,隻可憐了你媳婦為你忙前跑後,自己卻怎麼竟躲起來,麵都不現。..”

淩厲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不是我喜歡裝神弄鬼,隻不過上岸匆忙,身上濕得透了,不方便見人。”

單疾泉一怔,“你濕得透了——你難道是泅水去了君山的?”

淩厲笑而不語。

單疾泉以手拍額:“我差點忘了。你當年為了一件任務,在水底下埋伏,一埋就是六個時辰,這點路途算得什麼。”

“在水底下六個時辰?”刺刺咋舌道,“這……這怎麼做到的?”

淩厲搖頭:“刺刺姑娘,你爹隨口說說罷了。在水下時辰是不短,不過真正閉氣的時間沒有那麼久。”

君黎心中暗道慚愧。他去見淩厲時,淩厲衣衫已差不多乾了,他便沒看出有什麼異樣,大概淩厲這樣的人,隻消閒閒散散在那裡一坐,什麼樣的不恰在他身上也都不是不恰了。仔細想來,他若不是與淩夫人一起來的,今日中午,又哪有什麼船可至,還不被人發現?單疾泉已大笑道:“算你運氣好。若不是今日天氣炎熱日頭毒辣,你說不定到此刻還是濕衣在身。”風慶愷也忙道:“待到了嶽州,我叫人給淩公子準備幾套乾淨新衣,好好休整一番。”

“嶽州?”單疾泉轉回身來,“去嶽州……怕是不妥。”

“哦?”風慶愷道,“單先鋒有何說法?”

“我們正從嶽州折返過來。”單疾泉道,“幻生界的船大多往那裡靠去了,江陵侯似乎也有不少人目下駐在那裡。依我看,為免麻煩,我們不如轉而向南,往洞庭東南麵靠岸,若是便利,之後我們便可沿著湘水一路往東返程。

風慶愷也皺起眉頭來,“你是說——章再農帶了人在嶽州?”

單疾泉點點頭:“很不少。”

風慶愷冷笑:“他敢欺上我的地頭來,我風慶愷更不能避而不見了。”說話間環視了一下眾人,“這樣,一會兒船到了,我叫李文仲、江一信他們兩個送諸位往南走,風某先走一步,往嶽州去瞧瞧,看他江陵侯在我的地頭上能掀起什麼風浪。”

“風爺,我自是與你同去!”李文仲急道,“章再農來意不善,風爺豈能獨自一人身入虎穴!”

單疾泉見二人如此,略一思忖,打個哈哈道:“武陵侯這麼說,倒顯得單某人膽小怕事,不甚仗義了。那便這樣,大家一同去到嶽州,看看再說。”他心知縱使自己不去,沈鳳鳴、秋葵幾人承了風慶愷的情,隻怕也是非去不可的。

風慶愷心中暗喜,料想今日與這幾人結交,將來自然大是助益。旁人固已是強援,而有那淩厲夫婦二人在,再有什麼樣麻煩隻怕也料理得來,當下大是心定。

過了五更,接應的船靠了岸。那船剛現身時還是一片黑魆魆,可等眾人起身上了船,天色竟已露出蒙蒙然的暈白。

晨風習習。這日出前的時分,水天若接,山河如夢,大澤洞庭之美,直難用言語描摹。一行人於緩緩而行的船上各自尋到愜意之處席地坐下無聲而望,竟不敢出聲驚擾這片刻寧靜。

直到身邊的刺刺忽然開口,那手指向空中——“君黎哥,你看那裡!”——那裡,一縷橙紅在東麵山頭隱隱而現,似一抹豔墨落在了黑白的山水畫,極快地暈染開來。君黎抬目去看。日出的刹那,那些那麼那麼好看的風景忽然都成了陪襯,就連靜靜倚在舷邊的那些人兒,也都成了一個個浮華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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