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白色的霧狀物漂浮在商小蝶麵前，漸漸凝聚，不一會兒，竟然變成了一個小人模樣。

那小人高不盈尺，而且形容模糊，根本看不見五官容貌，但身體纖細柔美，可以看出，那是一個女子的形象。

那小人漂浮在商小蝶的麵前。

這完全超出了商小蝶的意料，她緊張而好奇地看著那怨氣凝結而成的小人，不明所以。

那小人就這麽漂浮在商小蝶的麵前，沒有任何聲音，但她的身形卻在緩緩舞動，就像在跳舞一般，看上去詭異而又極具美感。

這小人肢體舞動的形象給人的美感讓商小蝶似曾相識。

紅衣女鬼！

商小蝶一下子想起來了，這小人舞動的身姿酷似那紅衣女鬼在商家堡地宮中，剛從血池中漂浮出來時的樣子。

難道她是紅衣女鬼？

這個念頭一下子就從商小蝶的心底冒了出來。然而，紅衣女鬼不是紅色的嗎？而且怎麽可能這麽小？

商小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小人。那小人雖然不說話，但她相信既然它出現了，必定是有緣故的。她相信那小人一定會跟她交流，所以，她頗有耐心地等待著。

那小人果然還在繼續發生著變化，似乎是越來越小了，但卻越來越清晰了。這個變化的過程頗為緩慢。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小人竟然縮小了一半，形象也因此清晰了很多，不過依然看不清麵容。

“小蝶。”

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從那小人身上飄了出來。這聲音雖然微弱，但頗為清晰。商小蝶聽得十分真切。

商小蝶就此變得激動起來，顫聲問道“是你嗎？”

那小人飄到了商小蝶的麵前，距離她大約兩步開外，就此懸停在那裏，跟她直麵相對。

不過，商小蝶依然看不清她的麵容，但能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友好氣息。

“是的，是我。”那小人頗為激動，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驚喜意味，“你竟然還記得我？”

原來，這小人就是那紅衣女鬼南蝶衣。

商小蝶莫名地竟然感覺到鼻子一酸，略帶哽咽地說道“我還以為你被魂鈴害了。可是，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還好你的聲音沒變，是你的聲音讓我想到是你。”

南蝶衣似乎也頗為感慨，說道“是的，魂鈴很厲害，我的魂魄被它吸收了大半，還好我憑著強大的修為，強行凝聚成了一縷精魂出來見你。我的這一縷精魂還是太微弱了，所以隻能不斷地壓縮形體，這才恢複了語言功能。”

商小蝶頗為難受，說道“都是我害了你。”

南蝶衣卻嗬嗬一笑，說道“小蝶，你不用自責，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原本是不會被魂鈴吸收的。魂鈴隻會主動吸收怨氣，而不會吸收魂魄。是我自己想要趁機逃出商家堡的地宮祭壇，所以冒險進入了魂鈴，讓你帶我出來的。所以，你不但沒有害我，反而幫了我。”

“真的嗎？”

商小蝶的心裏終於好受了一些。

南蝶衣說道“當然是真的，我沒必要騙你。”

商小蝶展顏一笑，說道“其實是你幫了我。在商家堡的地宮之中，如果不是你，我早死了。”

對此，南蝶衣倒不否認，她轉著看了看商小蝶的這個家，竟感歎道“小蝶，你受苦了。”

商小蝶心裏一動，忍不住問道“您究竟是誰？我想，在這裏，你應該沒什麽顧慮了，可以告訴我實情了吧？”

南蝶衣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不說破她跟商小蝶之間的關係，因為，她擔心萬一商小蝶知道了真相，會在衝動之下去找商大奶奶報仇。

商小蝶現在根本不具備那個能力，如果去找商大奶奶的話，隻能是雞蛋碰石頭。那商大奶奶心狠手辣，說不定就此要了商小蝶的性命。現在，她明白了，雖然商小蝶過得不好，但至少還活著，由此可見，商大奶奶還是遵守了承諾的。這讓她略感欣慰。既然如此，她覺得自己還是繼續遵守跟商大奶奶之間的約定為好，這樣才能保全小蝶。

況且，商小蝶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無父無母的日子，她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去打破商小蝶的生活。能夠再見到商小蝶一麵，對她來說，已經非常滿足了，沒必要再貪心跟女兒相認。

為此，南蝶衣決定把這個秘密永遠埋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