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予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岸的。

被深水壓迫得往水底沉,又因浮力卷起衝上來。

在水中無處可立,起起落落中,她曾一度以為自己就要埋葬與冰冷的湖水之中。

那從四麵八方裹住她的涼水仿佛一張細細綿綿的絲網,像捕捉到獵物一般開始收緊蜷縮,再將她沉入水底。

情況本就危急,腳上還攀附一隻溫熱有力的掌心,將她又往深水中拽了下去。

薑予安憑借著求生的本能,試圖掙脫開那隻扣住自己的手掌,朝著水麵衝去。

可萬般不由己,越是往上掙紮,腳上的力道越是收得更緊。

就在她趁著一個浪潮打來,以為自己能趁此機會將底下那人踩下去時,卻被一陣大力又給拽了回去,重回深水!

隻差一點,她就可以換一口氣。

就好像還差一點就能抓住水麵的浮木,此時站在岸邊的人還砸了一塊石頭,使得浪潮讓木頭離自己更遠。

於是那求生的希望,也跟著破滅。

薑予安忽然生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挫敗感——

如果她真的葬身於此,她非得拉一個人給自己墊背不可!

水中的力道原本與她糾纏,她反客為主,自己化作其中一道力,開始於對方博弈。

與這個瘋子同歸於儘,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呢。

可與薑予安想象中的不同。

她原本以為自己就要被傅聿城拉拽著一起葬送性命,卻在絕境中又被人拖拉著向上。

緊抿的紅唇被人堵住時,她也因缺氧而漸漸失去意識。

仿佛在做夢一般。

耳畔除了呼啦的水聲,還回蕩著二哥喊她的聲音。

不光是二哥,還有母親、爸爸、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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