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任侯爺攤牌(1 / 2)





毋庸置疑的是,任禮現在最迫切的需求,就是自救。

要是連自救都做不到,那說什麼都是白搭,所以,任禮這個時候傳出來的信,必然是和他自救有關的。

但是,楊能的這封自陳書,顯然不是如此,畢竟,這份自陳書的內容,更多的是危及到太上皇的聲譽。

朱儀可不相信,到了這個地步,任侯爺還能舍生忘死的一心為太上皇考慮。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重點應該就落在了,任禮所說的第二件事上……

感受到朱儀灼灼的目光,張輗苦笑一聲,道。

「小公爺果然機敏過人,不錯,任侯傳來的信中,還說了一件事,這件事情,或許才是最致命的。」

「當時,任侯將太上皇搬出來之後,楊能心中的疑慮已去了大半,但是,畢竟是賭上楊家一門的事,楊能自然是慎之又慎。」

「因此,他要求任侯解答他最後一個疑問。」

「廷議的過程中,即便是由楊家牽頭反對,也必然會遭受極大的阻力,在這種情況下,任侯如何能夠保證,自己不會臨陣退縮。。」

「楊能當時的原話是,隻要任侯能夠把這顆定心丸給他, 他便回去竭力說服楊洪, 為太上皇效死。」

「嗬~」

聽了這話, 朱儀差點沒笑出聲來。

楊能這話說的好聽,但是實際上,就是在問任禮, 到底有什麼不得不做的理由,非要在廷議上阻止軍屯。

如果說, 之前搬出太上皇來, 是讓楊能相信他有實力保住楊家, 讓楊能安心的話,那麼, 後麵的問題,任禮如果也毫無保留的回答,那就是真真正正的蠢了。

前者是展示實力, 而後者, 則是授人以柄, 這兩者有著本質的不同。

「所以, 任侯爺真就這麼把自己的把柄交了出去?」

「當然沒有……」

這回,張輗總算是搖了搖頭, 道。

「說到底,當時的情況,是楊家更急迫一些, 任侯雖然想拉攏楊家,但是也知道, 過分放低身段,反而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所以, 任侯當時隻說,這是眾家勛貴的意思, 因為整飭軍屯,觸及了各家的利益,他不過是被推出來的人而已。」

這個解釋倒和之前任禮跟他們說的一樣,不過……

「當時楊能沒有多說什麼,但是,任侯明顯感覺到,楊能並沒有相信這番說辭, 果不其然,很快任侯就得到消息,在他和楊能談話之後數日,甘肅軍中就發現了宣府的密探。」

「而且, 更緊要的是,被發現的密探,查到了一樁陳年舊事。」

話至此處,張輗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顯然,對於任禮的大膽,他心中也十分生氣,但是,既然開了口,自然是要把事情說清楚。

於是,張輗端起茶盞灌了一口,然後方道。

「這件事情和關西七衛有關,當初,任禮在甘肅鎮守,為了拉攏手底下的軍官,私自開墾了不少田畝,這件事情,後來被關西七衛察知,於是, 他們便派了使節進京, 想要稟報朝廷。」

「當時, 任禮怕事情敗露, 所以索性將使節在塞外……截殺了!」

「什麼?」

這下,就連朱儀也坐不住了,從椅子上霍然而起,不可思議的看著張輗,失聲道。

「任禮這是瘋了嗎?身為邊將,擅自截殺貢使,他知不知道,這麼做很有可能會讓朝廷和關西七衛的關係徹底破裂?到時候邊境烽煙一起,他區區任禮,如何擔得起這個責任?」

雖然說朱儀沒上過戰場,但到底是勛貴世家出身,曾被朱勇寄予厚望,弓馬嫻熟不說,對於邊境的狀況,雖然做不到諳熟於心,但是至少也大致清楚。

因此,對於關西七衛的重要性,他自然也清楚的很。

正因如此,朱儀才會對這個消息感到無比的震驚,截殺關西七衛的使臣,這要是傳了出去,鬨不好就是會再起戰火的事情。

張輗也是一臉無奈的樣子,嘆了口氣,道。

「小公爺莫急,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數年,隻是現在被查出來了而已,任侯當年到底是如何考慮的,他傳來的信中並沒有說,但是,不出意外的話,這件事情的端倪,已經被楊能察覺了。」

「雖然說發現的及時,楊能應該還沒查到什麼實證,但是,他那份自陳書中到底有沒有寫上,卻沒人知道……」

「嗬~」

漸漸的將這個消息消化之後,朱儀也冷靜了下來,哼了一聲,道。

「楊家當時已然是賭上了所有的身家,就憑楊洪在廷議上那股不要命的勁兒,你覺得他會因為沒有拿到實證,就不往上稟嗎?」

張輗沉默了下來,他當然清楚這個道理,隻不過,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而已。

但是,顯然他自己也清楚,這絲希望,根本就是不切實際的。

「不對……」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眉頭緊皺的朱儀,卻又開口道。

「既然人是來自宣府軍中,那麼,任禮怎麼確定,是楊能派過去的?」

「別忘了,他當時派人暗殺於謙,落了把柄在楊信的手中,會不會,那些密探是楊信派過去查暗殺一事的?」

麵對朱儀的疑惑,張輗卻苦笑一聲,道。

「小公爺,這有區別嗎?」

「就算不是楊能派過去的,楊信發現了這件事情,也一樣會往禦前呈遞,說到底,我們現在該考慮的,是怎麼把這件事情遮掩下來……」

朱儀沉默了一下,然而下一刻,他卻笑了起來,抬頭看著張輗,開口問道。

「二爺,我們……為什麼要遮掩呢?」

說著話,朱儀的聲音有些冰冷,道。

「別忘了,我們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打算好了,要讓任禮萬劫不復,如今他身上多了這麼一樁案子,豈不是更好嗎?」

就像朱儀自己說的,在張輗的麵前,他可以不是一個對太上皇忠心耿耿的忠臣,而是一個一心為了家族復興努力的小公爺。

在這一點上,他們兩家,是有著共同的利益的。

任禮倒台,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好事,所以,為什麼要阻攔呢?

這話一出,張輗愣了片刻,神色有些掙紮,片刻之後,他臉上的苦澀之意更濃,搖了搖頭,道。

「小公爺,這件事情沒這麼簡單,任禮可以倒,甚至於,朝廷要因為暗殺大臣一事處置他都可以,但是唯獨,不能因為關西七衛的事倒!」

「這是為何?」

看著眼前張輗堅定的樣子,朱儀不由皺了皺眉,開口問道。

他的確是沒明白,張輗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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