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兩個星期後，發生了一件難以解釋的事。」

「這些來自康奈提格的牡蠣依然像水一樣起伏，但是它們的行為不再遵循康奈提格的漲落，也不是佛羅裡達，不是加利福尼亞，不是多佛，完全不符合科學所知的任何一張汐表。」

「而經過反覆計算，這位生學家突然意識到一點，它們在遵循著的其實是芝加哥的漲時間，但是……」

「芝加哥沒有海。」

那一瞬間誕生的悸，即使是在剛才得知了這個故事的夏彌，也不再次渾起了一陣皮疙瘩。

的目微微錯開，向租車店外曠遠而蔚藍的天幕，輕聲道：「芝加哥沒有海，可它們卻想像出了一片海。」

「這些牡蠣生活在地下室的水族箱中，箱是人造海水，據那位生學家的推測，也許是牡蠣知到了氣的變化，從中反推出汐應有的時間，應來的時間。」楚子航低聲道。

「牡蠣有這麼聰明嗎？」夏彌歪頭，黑發垂落下來。

楚子航抬手為挽起瀉落的發，搖頭道：「在那位生學家的推測中，沒有任何一隻牡蠣是有意識地在做這一切，它們的祖先在海邊生活了上億年，這應該是烙印在它們基因深的本能。」

「但換句話來說……」楚子航頓了下，輕聲道：「它們確實想像出了一片海，一片不存於地球上任何一角落的海，它們想像著那裏的起落，調節自己的周期與這片海洋的節律相合。」

這番話說完後楚子航忽然愣住了。

他看著夏彌，夏彌茫然地抬頭看他，神怔然，可卻有兩行清淚流淌。

有一種哀傷氤氳地瀰漫開來，填滿了的心房，流淌在空氣中每個角落，它是那麼地輕，卻又那麼地沉重，像是虛幻的大海，要把人徹底淹沒。

「你……怎麼了？」楚子航有些手忙腳地掏出餐巾紙，為拭麵頰上的淚水。

夏彌不可思議地抬起手，指尖輕，一滴淚水滾落在的指尖，晶瑩剔，折著空氣中的。

的聲音有些失真，竟是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會在此刻落淚。

「我……哭了？」

……

……

西爾斯大廈，芝加哥最高的建築，於前年正式更名為威利斯大廈，它一共有110層，在104層設有供觀者俯瞰全市用的觀台。

觀台距地麵412米，天氣晴朗時可以看到國的4個州。

「聽說阿德勒天文館是欣賞芝加哥天際線的最佳觀賞點。」蒙著麵紗的人忽然開口道。

路鳴澤敷衍應道：「嗯嗯。」

「我告訴了繪梨。」人繼續淡然道。

路鳴澤終於從遠鏡旁挪開了視線，他詫異地看向這個扮演人類上頭的人，不理解道：「咋的了這是，你想和我哥哥競爭下地球頭號婆的頭銜？」

小魔鬼嚴肅道：「提前告訴你啊，我肯定幫我哥哥，我們兄弟齊心，你輸定了！」

人瞥了他眼，語氣平淡無波道：「我是來提醒你，時間不多了。」

「怎麼就不多了，這不還有一年嗎？」路鳴澤不滿道，「我們都不急你急啥，皇帝不急太監急是吧？」

人沒有怒，而是思索了一陣，問道：「我剛才是不是該和你翻臉，才符合正常人類的反應？因為你剛才貌似罵我了。」

「誰說的？」路鳴澤認真道，「這不妥妥瞎扯嗎？這種時候你就該鼓掌，大力為自己鼓掌，」

「真的？」

「比真金白銀還真！」

「我不相信你，到時候我去問繪梨。」

「嘖。」路鳴澤心道你問我那便宜大嫂還不如問我呢。

「芝加哥牡蠣的故事聽說過嗎？」麵紗人忽然轉移話題。

「聽過一點。」路鳴澤懶洋洋道：「你要再給我分一遍？」

「你說夏彌為什麼會流淚？」人自顧自說了下去，「因為這是烙印在基因深的哀傷，無從逃避，無從躲閃，隻能忍。」

「芝加哥沒有海，這世界也不該有龍族。」

路鳴澤重新趴在遠鏡前調試，他似乎今天心不錯，口中哼著悉的曲調。

他似乎沒聽到人的話，又或許聽到了也無所謂，本懶得搭理，他調整著遠鏡的視角，尋找著這座城市中屬於哥哥的影。

牡蠣？

好像味道還行？

……

……

「古比倫王……刻在黑的玄武巖，距今已經三千七百多年……」

「你在櫥窗前凝視碑文的字眼。」

「我卻在旁靜靜欣賞你那張我深的臉……」

玫瑰的夕餘暉下，跑車慢慢跑在臨湖的公路上。

車播放著輕快的節奏，赫然是周傑倫的《在西元前》。

北方的天際線在燃燒的夕下的驚心魄，黃昏下的湖水不再是釉麵一般有澤的藍，而是倒映著晚霞大片大片的火燒雲。

駕駛位上的男孩哼著歌，一腳油門，跑車在引擎的咆哮聲中猛地加速躥出。

晚霞的緋紅漸漸消退，夕西沉逾半過遠方的地平線，最後的把天空中的雲燒火焰的。

一旁的孩抱著一大包堅果，迎麵而來的夜風吹拂起暗紅的發，轉將剝開的堅果果遞到男孩的，男孩嗷嗚一聲吞下，孩笑容甜地比今夜的晚霞還要絢爛幾分。

他們從清晨開到了黃昏，去了傑克遜公園看到了日式花園中白桐花開滿枝頭，高大的喬木倒映在幽靜的潭水中，又路過了千禧公園看到了皇冠噴泉，還去了海軍碼頭公園，那裏也有一座天，但他們沒有坐，而是坐在車裏遙了一陣，因為他們今天在挑戰一天不下車的任務。

他們坐在車裏在路邊攤買了兩份熱狗，不得不說路邊攤的東西味道真的一般，繪梨吃了一小口就忍不住蹙起眉頭，路明非手平的眉角，本著不浪費糧食的態度幫消滅了。

他們開著車慢悠悠地晃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去了很多地方，看著街邊的梧桐綠得出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互相道著再見。

途中路明非告訴繪梨，這世上很多人都在告別，在每個清晨與黃昏，在每一株高大蓬茂的梧桐樹下，在每一個來去聚散的轉角口……

有些人說著說著就真的再也不見了，他們明明生活在同一個地球上，卻像是生活在兩座不同的世界，再也不見，又或是相見無言。

繪梨聽完後有些小傷，悄悄手抓住了路明非的袖，就像在那趟返回東京的列車上。

路明非愣了下，反手將孩的細膩的手握在掌心，單手把握著方向盤，腳下猛踩油門，大笑說我和繪梨與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最後，他載著心的孩，沿著臨湖公路一路追逐落日的地方。

一如他們未來的人生。

我的評價是，記住今天的牡蠣故事。

其實這章不該出現路鳴澤和小亞同學的對話的，太明顯太直接了，但我之前也提過，這畢竟是一本同人，很多設定我不會寫的太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