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無價之物(2 / 2)





「陛下,您說這世間什麼東西才是無價的呢?」

已然垂垂老矣的古老者覲見在王的麵前,出了從不會暴在任何人眼中的弱與迷茫,他回憶著那逝去的無數個春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世界上,真的有東西是無價的嗎?

他們所在追尋的事,又是否是無價,值得他們耗儘一生去追尋的呢?

路明非的孔微微放大,心中不可遏製的因為艾德喬的自白而泛起了波瀾。

他沒有想到艾德喬會拋給他這樣的問題。

這世上什麼東西是無價的?

他下意識握了邊孩的手,腦海中想到的則是更多。

這世上很多人都會無意識忽略邊的重要之,重要之人,直到失去後才猛然驚覺,有些事明明不做自己都會討厭自己,可在該邁出腳步的那一刻還是遲疑了,於是後悔和眼淚總是遲來,無論是在每個夜晚任由眼淚了枕頭,還是讓追悔莫及啃噬自己的心臟,等到了這時候一切都晚了,他們已經失去了追回無價之的機會,所以世界從來不缺悲劇。

作為重啟了自己人生的路明非,他覺得自己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什麼是無價的。

所以他一直在追尋曾經失去的東西,並比任何人都貪婪地珍惜此刻所擁有的一切。

而作為活了漫長,卻即將麵對死亡的艾德喬,他在重新審視了自己的一生後,所在追尋的無價之又是什麼呢?

路明非突然察覺到這是自己了解以艾德喬為首的古老龍族們真實意圖的時刻。

「你覺得那是無價的,那就是無價的。」

艾德喬的目流轉過上杉繪梨的麵龐,微笑道:「陛下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的暴。陛下可曾有聽聞過一個關於芝加哥的小故事,這個故事的主角是一群牡蠣。」

「牡蠣?」

「1954年有個科學家從康奈提格的海邊帶回了一批牡蠣,他將這些牡蠣養在芝加哥地下室的水族箱裏,觀察它們的習,頭兩個星期一切都很正常,牡蠣們遵循著康奈提格的起落,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名科學家發現這些牡蠣仍舊像水一樣起伏,但它們不再遵循康奈提格海域的起落,科學家對照了世界上所有的海域,卻不符合科學所知的任何一張汐表。」

艾德喬停頓了片刻,他的目向落地窗外,息片刻後低聲道:「陛下,您猜得到這批牡蠣在追尋哪裏的汐嗎?」

路明非神微怔,他順著艾德喬的目去,看到了他眼中的世界,那是夜下仍舊燈火通明的城市,是遠靜謐廣闊的歇湖。

「可是芝加哥……沒有海才對。」路明非喃喃道,他猜出了這

個問題背後的答桉。

「經過計算,科學家意識到牡蠣們所遵循的,其實就是芝加哥海域的漲時間,如果芝加哥有海的話。」艾德喬深深地看向路明非,「芝加哥沒有海,但它們想像出了一片與記憶中的故鄉一模一樣的大海,它們想像著這座海應該在什麼時間漲什麼時候退,然後遵循著這片幻想中的海的起落,調節自己的周期與這座大海的節律相合。」

「陛下,時間也許已經到了,我們終將直麵最後的問題,龍族究竟從何而來,元素海……又究竟是從何而來?」

「每一個龍族都不會忘記銘刻在脈中屬於您的榮與威嚴,正如每一個初代種都無法忘卻我們降生世界時所見到的那座海。」

「那座溫地將整座星球都環抱其中的虛幻之海。」

「我們曾以為那就是我們的故鄉,是龍族的起點與誕生地,可直到弗裡西斯推翻您的王座的那一天,他告訴我們這一切都是錯誤的,都是虛假之,是您向我們瞞了世界的真實。」

「我們當然不會如此輕信一個叛徒的言論。」

「但也許……也許,我在想,或許弗裡西斯沒有說謊,不然他又怎敢背叛您呢?但他也未必就清楚一切真相。」

「陛下,對於我們這些老傢夥來說,其實很多東西都不重要了,財富是,權力是,生死也是,唯獨……您。」

「可您似乎已經不再需要我們了。」

「我們藏在黑暗中調查了您出生後的一切,您的弟弟將您藏得很好,直到您主出現在這座世界麵前,我們都沒能提前找到您,我們翻閱了您的人生,史斯甚至藏份去過了您所在的那座南方小城,他站在那條你常走的泡桐小路上,在電話中告訴我們,彷彿一回首就能看到那些年您獨自走在這條小路的景,他看著您向他走來,又背對著他遠去,最後他沉默了很久,說了三個字。」

「想不通。」

「是啊,我們怎能想通偉大如您竟然甘願如此卑賤如塵土呢?也許我們本從來沒有了解過您,您也不會向我們傾訴。」

「可我們又想,如果您真的甘願平凡,又為何要重新站在這座世界麵前呢?」

「瑪爾斯說您必然找到了一個重新直麵世界的理由,一個不惜暴自己也要與世界為敵的理由。」

「我們起初不理解,直到我們查到了您如今邊的那些人……」

「陛下,您的人生已經不再需要我們鞍前馬後了。」

「時值至今我們依然沒有習慣您不在的世界,可您早已習慣了沒有我們的世界,也許這才是您向往的世界。」

「我們有些哀傷,卻也歡喜。」

「陛下,我們都已經活的太久了,有時候看著人類越來越繁華的文明,甚至會想是不是龍族已經不再適合這個世界了?」

「對於如今的我們而言,真正的無價之,或許就是那一切的真相了。」

艾德喬坐在路明非的對麵,他的麵容蒼老無比,那雙溫潤的眼睛閃爍著平和乃至是慈祥的。

他著路明非,著他們敬的陛下,人生第一次以玩笑般的口吻在陛下麵前僭越道:

「畢竟,可不能再輸給弗裡西斯那傢夥了。我們當年輸了他一次,這次可不能再給陛下您丟臉了。」

路明非沉默地側開直視艾德喬的目。

他慢慢闔眼,有水般的記憶將他吞沒,那是虛幻的水虛幻的大海,卻越了真實的界限。

恍忽中,他又回到了孤單而冷清的大殿,在中睜開眼。

空中揚起的塵埃在下纖毫畢現。

有人推開了青銅殿的大門,風自門外吹進來,風鈴叮鈴作響,在空的世界中傳盪了很遠,宛如隨風而去的公英,越過山丘與平野,途徑過不知多萬年前的森林,它捎去了青銅殿中堆積的孤獨,卻未曾帶回遠方的問候。

蒙著麵紗的人款步走進大殿,凝著王座上獨自背負整座世界的君王,輕啟瓣:

「許久不見了,高天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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