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屬下對此似乎有些遲疑,低聲勸道,“主上,或許不急在這一時吧?畢竟,此女的封賞旨意也已經下來了。”

男人的眉梢略略挑了挑,說道,“你是說她封地被封到了灤南行省的事兒?”

“是。”屬下沉聲應道,“如此可見,她遲早會去灤南的,而灤南……”

便也不用多說,灤南行省有著長長一整條大昌與南境三國的國境。

而且因為臨近南境的緣故,比起大昌京城前去掌權的女貴族而言,南境人在那邊或許更地頭蛇一些。

屬下繼續道,“她一個女子,就算是昌國貴族又如何,屆時她初到灤南,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什麼作為?還不是任由主上拿捏……”

男人聽了屬下這話,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她要是能有你說的這麼輕易拿捏,本座也就不會對她這麼感興趣了。”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摸了摸下巴,食指上戴著一隻樣式古樸的戒指,戒指的戒麵上,一個非常恣意大氣的字體,鐫刻著一個字——昀。

男人站起身來,側目看了屬下一眼,“帶回來的人呢?怎麼樣了。”

屬下說道,“已經在地窖,前期的工序屬下都已經準備妥當,就等主上煉製了。”

“行,走吧。”男人站起身來。

他趴在欄杆上睡著的時候,還不覺得,站起來時倒是身形很高大。

步伐很是穩健,哪裡看得出是才吐過血的人呢。

他抬步走向了這個園林彆院的地窖。

地窖裡光線昏暗,隻有牆上的燭火在吐露著昏暗光線。

地窖裡一口大大的缸,缸裡不知道是什麼液體,顏色很深。

一具軀體浸泡在缸裡的液體中,皮膚很是慘白,青白青白的。

說是軀體的原因,是因為這已經不是一整個完整的身體了,手臂和腿都已經沒有了,隻剩那具沒有四肢的軀體浸泡在裡頭,看起來很是駭人。

這軀體的頭垂著,糾結雜亂的頭發遮住了容顏,看不真切模樣,一眼過去,讓人也難以判斷,他究竟是不是還活著。

隻不過,他垂著頭的姿勢,倒是讓他後腦勺和脖子相接的位置,一根黑色的長釘,閃著詭異的光芒。

而且這根長釘已經沒入他後腦長長一截,隻留下短短一截在外麵,上頭鐫刻的繁複詭譎的紋路,在閃著詭異的幽光。

“主上,都準備好了。”屬下在一旁說道,然後伸手往旁邊指了指。

旁邊還有一口缸,裡頭那些詭異的液體裡,浮浮沉沉地泡著幾根青白青白的肢體!

仔細一看,竟是一雙手臂和一雙腿!

男人走了上來,手中略略捏了幾個術訣,然後劃破指尖,彈了幾滴血珠到那口缸裡。

原本還垂著頭生死不知的那具殘軀,陡然就抬起頭嘶吼起來。

“呃——啊——!”

他嗓子裡發出一些無意義的嘶吼音節。

牆壁上燭火的那些昏黃的光線,也終於照亮了他被糾結臟亂的頭發遮擋下的麵容。

青白的麵容上,沒有絲毫血色,隻有一些青黑的筋脈盤踞著,就這個臉色,就這個模樣,看起來根本不像個活人,倒像是死了好一會兒似的。

而且他的瞳眸,也很是渾濁。

似活非活,似死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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