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梁宮生彆(1 / 2)





躲在梁帝寢宮的花弄影,在麼柯阿水的照料下,幾日光景就將積於體內的毒逼出。

她殺了那個假扮梁帝的男人,恐怕這次不可能再那麼好運,經離墨那件事之後,還能躲得過梁帝的責難。

初見阿水寫下的字,花弄影心中頓生惡寒。原來敬翔給她的‘胎藥’,不僅僅是能讓人有孕像,同時還是切斷女子為婦的慢性毒藥。

這次若非朱鍠來求她,她又怎會再次卷入這個深淵一樣的男人身邊?

哈哈,這個可怕的地方,真是……‘似乎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總有人像蒙了雙眼,看不見你的善良,看不見你的百般忍讓,還事事都想著要將你置於死地。’

這幾日與阿水的相處,讓她看清了自己的心。

她也不知自己從幾時起,那個為了幫師父扳到大梁的初衷,已經被內心某處柔軟同化掉。在看清自己與這個王朝懸殊的實力後,她才知較量其實早已分出勝負。

原來,如今的她已經冰冷到與野獸無異。踏著身邊人的屍體,一步一步走到最後。無辜的整個博王府,建業的家人們,還有翩翩,還有苦夙和那些她可能都未曾謀麵的陌生人。憑什麼,活下來的,就隻剩下她。有時候,她真的好羨慕那些死去的人,畢竟,人活著最痛苦的事,就是活在愧疚和回憶裡。

被困在這梁宮中已經數日,她也算看到那些人勾心鬥角的可怕。她說到底隻不過一個尋常婦人,被這些所謂的大人物利用來利用去,不過是她以前太高估自己,以為能斡旋其中,其實隻是被不同的人當作棋子。

梁宮本來就困不住她,如今看清情勢,她也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

去意已決,她想回西南境的荒山看看她的幽恨。

隻是,眼前給過她溫暖的阿水,讓她生出些擔憂。初見阿水時,她就如此生不由己,還不知日後嬌小的她還要麵對何種艱難險阻。

花弄影勸阿水同她一起離開,可沒想到,阿水竟拒絕了她。她不解,阿水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良久,才在紙上躍然寫下‘守護之人尚在,阿水不能不顧’。

幾經追問下,原來是阿水的族長被關在梁宮某處,這也是她不敢離開的原因。

阿水知道帶著隨時有可能蠱毒發作的茯茶,是絕對逃不出大梁鐵騎的追蹤,與其浪跡天涯去為茯茶尋藥,還不如倚靠大梁皇帝與茯茶身上的雙生蠱,還可在大梁宮內明目張膽的尋找良藥。

二人協商之後,花弄影答應幫阿水臨離開前,帶她去看一眼她族長近況。

站守梁帝寢殿的侍衛在殿外來回有八隊人,若是花弄影隻身出去,尚還有一半幾率不被察覺。可現在她帶著不會輕功的阿水,若想不被發現的出這殿門,簡直難如登天。

二人側身躲在回廊拐角,眼看來來回回的侍衛隊近在咫尺,花弄影覺得既然是要逃出去的,何不就趁現在?

阿水心如明鏡,怎會看不出此時花弄影的決策,可伸出手又沒能忍住心中的權衡。她明知花弄影打算衝出去引走那群侍衛,也明知這保不準就會丟了性命,可她還是不太想阻止花弄影。

也隻能如此了。阿水按捺下心裡的不安,靜待花弄影接下來的行動。

果然,花弄影如她猜中那樣沉不住氣,趁著夜色的掩護,縱身朝相悖逆的方向奔去。

侍衛們注意力全都朝她逃去的方向看去,阿水借著這短暫的空檔,奔命似的閃過殿門。

在寢宮外的長廊間回望,阿水歉意都快溢出胸腔。她無言,隻能在心裡一遍一遍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夜色的黑,總是能掩蓋許多不為人知的真相,可也有些人,生來就隻能在黑夜裡潛行。因為一旦等到天亮,這些人就會被真相刺傷。

再去茯茶被關押的地方,她就比上次輕而易舉得多。

隻是,她還是翻不過那高牆,充其量也隻能在侍衛環顧不到的牆角附耳傾聽。

她曾和茯香設了隻有她們能懂的暗號。所以,隻要她一直在牆外,就一定能等到暗號。

而院內,小茯香正趴在茯茶的床腳打瞌睡,小腦袋一垂一垂的,煞是嬌憨可愛。茯茶今日不知為何睡意比往常少些,許是阿水給的調息藥丸吃的多了,也不似以前那般耐藥了吧!

阿水說藥不可斷,因為隻要她醒來,梁帝那些人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阿水試過她認為可行的各種辦法,唯獨那個不知名的蠱毒難除。雙生蠱和另一種蠱毒很巧妙的在茯茶體內共存,二者就像萬千鐵絲攪合在一團,相互融合也相互抗衡。若先強製消除雙生蠱,那作為主宿體的茯茶,體內沒了能抗衡的另一種蠱毒的雙生蠱,那體內便會失去平衡。屆時那另一種蠱毒又還未查明,冒然抽走了雙生蠱,隻會將茯茶置於更危險境地。

到時候便是天囚族上一任神女轉世,也是藥石無醫,直至精元日漸消逝,將再無回天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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