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1 / 2)





……安頓好苦夙二人,正倫沒有一刻不想殺了苦夙。

隻因絮妍沉溺在與幽恨的重逢中,他根本無法將苦夙拎出來殺。

最先背叛暗門的人是苦夙,如今又重回暗門,想要求得他收留的,還是苦夙。正倫此生最恨不能被他控製的叛徒,那種急於脫離他的人,他一個都不曾放過。

可苦夙不同,他沒有趕儘殺絕,也正是因為苦夙於絮妍的意義非凡。

梁將王彥章在河東被擒的事,梁帝朱鍠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儘管朱鍠已經有些後悔了,可君主的顏麵,又讓他不肯直麵自己賜下的那杯鳩酒。

張全義回信說,王彥章並未飲下毒酒,而是震怒後,將毒酒打翻在地。王彥章執意要攻打並州城,更是口出狂言稱,不要梁帝的糧草也罷,但並州城,天雄軍勢在必得。

朱鍠被氣到渾身顫抖,他其實從未懷疑過王彥章的忠誠。即便趙岩曾幾番添油加醋的鼓吹,他都一直確信自己的判斷。

他不肯撥發十日糧草,隻是為了逼王彥章收兵。賭氣賜下毒酒,也是要張全義去嚇唬王彥章。隻要王彥章放棄所謂的奇襲,他的那杯毒酒,便可當場作罷。

沒想到,王彥章竟死不回頭,倔強的有如鐵牛。

他的確是彆人口中生性多疑的梁帝,可他卻能拍著良心說,他的多疑並不涵蓋王彥章。

河東,東宮暗牢。

已經多日不肯進食的王彥章,眼下已是虛脫之像。

李存勖派人日夜看守,就是想讓這個叱吒沙場的王鐵槍,能逐漸冷靜下來。畢竟是剛剛曆經了生死大戰,從死人堆裡爬出來,還渾身綿軟無能為力的大將軍。這種戰敗後的落差,實在難以讓人消化。

這日,李存勖留下桑維翰等人議事,主要討論的,便是如何有效的勸降王彥章。

畢竟大戰在前,梁晉雙方皆是一將難求。

隱身於屏風後的寧夜幽,也在李存勖的暗許下,全程聽到了他們的議事。

“殿下,那王鐵槍在梁軍聲望極高,曾斬我河東兒郎無數。若是將其勸降,來日入我軍中,恐會引起騷亂啊!”

“是啊殿下,誰都會眼裡容不得沙碩,此人必會禍亂我軍中啊!”

軍機處的兩位大臣分析的十分在理。

可桑維翰又怎肯錯過這樣的機會,隻見他上前一步,特意走上前來,想讓李存勖多瞧幾眼。“殿下,臣,不敢苟同二位大人的說法。”

“嗯?說來聽聽。”

“啟稟殿下,臣以為,那王彥章實乃梁人的棄將。他若是聰慧之人,定會懂得如何明哲保身。那據臣所知,王彥章之所以會成為梁將,原因也都是當年老晉王麾下的十三太保飛虎將軍。一山不容二虎,這才迫使了王彥章改投梁人。”

“桑大人,莫要扯那些陳年舊事。我等在此商討的,是如何處置敵將王彥章。”

軍機大臣齊老站出來打斷了桑維翰。

李存勖心知肚明齊老的做法,也沒有特意插話。隻是待桑維翰欲與之爭辯時,這才屬意讓一旁負責看管王彥章的侍衛長說話。“陳影,那王彥章近來可有降服之兆?”

“殿下,我……”桑維翰還欲辯解,卻被李存勖一個眼神嚇退。

“閉嘴!”

桑維翰當即伏地跪下,臉麵貼於地麵,嚇得他好生惱羞。

陳影淡定自若的將這幾日,王彥章口無遮攔的話轉述,還交代了他幾日未進食,又有哪幾日喝光了宮人送上的酒。還有他裝瘋賣傻,揚言要將東宮裡的女人都玩遍的類似的瘋話。

議政廳裡幾位大臣都被這樣荒唐的話,氣的直跺腳。

“……看來,這所謂的大梁第一悍將,是無可能歸順我河東了!”李存勖低沉著嗓音,渾身都散發出來自一個勝利者的怒氣。

“殿下英明,此人冥頑不靈,我等亦無需在其身上浪費功夫。”

“那依齊老所見,此人是留,還是不留?是該拿其頭顱祭旗,還是該神不知鬼不覺殺了?”李存勖看著齊老的眼睛,威懾的眼神使人生怕。

“這,老臣鬥膽,還望殿下準老臣直言不諱。”

“準。”

齊老聞言,這才慢慢爬起身,說,“那王彥章在梁軍中聲望極高,便是梁人三軍之間,最為有號召力的人物。眼下其人被俘,梁政之內必會自亂陣腳。這於外界看來,實屬我河東千載難逢的決勝時刻。”

“可就是因此可見,那王彥章一人之軀,便能影響三軍士氣。可見俘了他王彥章,也多少會惹得梁軍恨意更甚。屆時,若有梁軍一鼓作氣,我河東遠赴黃河南岸的兒郎,便免不了多場浩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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