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1 / 2)





原以為當石敬瑭得知茯茶未死的消息,鳳翔的增兵就會減少。

誰知,半月後,鳳翔增兵非但沒有停滯,反而流動越發快了。

又過了幾日,石敬瑭的回信終於等到。正倫迫不及待展信,內容卻叫他險些暈厥。因為信上說,‘……當日恩斷義絕,是師父將玄忌逐出師門。至於陛下是否會兵臨淮南,正倫先生又是否會選擇與淮南同在,這都與玄忌無關。至於先生托孤之說,也恕玄忌無能。再者,貞娘已死,還請書院放過一個亡故女子。’

這第三封信,也不用再寄出去了。正倫知道淮南的考驗來了!

連夜去到徐溫的將軍府,他帶著這些年所有能尋到的,關於鳳翔及邊北的地形圖。

想要不露聲色已經很難了,至於小居外一直密切監視他動向的眼線,他此刻更是無暇顧及。

王儀向來不相信他,即便投誠時徐溫沒有回來,他也不會輕易相信正倫。當初族人王竹失蹤,他始終懷疑與正倫有關。王竹身上藏有關於神秘組織螻蛄的機密,而螻蛄在王竹接管以前,一直都是徐知訓與正倫掌權。

徐知訓是死了,他也無從調查了。

後來王竹莫名消失,沒有人見過他離開揚州城,也沒有人知道他最後出現在哪裡,反正就像蒸發了一般。

王竹消失前,最後一封送回金陵的消息,就是‘去升州調查建業書院,與梁太妃以及河東之間的關係’。這怎麼看,都是信息量巨大的情報。

而王竹出事之前,也恰好是調查這件事之後,其回到揚州,參與徐溫八大司公審。

正倫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徐溫的義子徐知誥。

所以,這許多事看似沒有明顯的關聯之處,卻剛好所有的事情,都與一人相乾。此人或許是參與者,謀劃者,亦或是旁觀。總之,正倫是絕對知道些什麼的!

正倫在將軍府裡同徐溫說,“……邊北是整個淮南大地的屏障,隻要晉人進不來,淮南便可無憂數十年。”

“才區區數十年?”徐溫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義父!義父請看!”指著其中一幅臨摹的簡要圖,正倫說,“這處做了記號的藩鎮,叫鳳翔。是當年梁人,與淮南及盧龍的三彙之地。經由多年前形成的休戰契約,大家都心照不宣,使得這處成為了混居之地。”

“鳳翔乃關隘,這些年間一直都是重兵把守。”

“可是義父,據可靠消息,晉人魏州兵變後,河東節度使李嗣源被擁登基。此人絕非良善之輩,正倫曾與此人又過結識,深知其野心堪比梁賊朱溫還要大。鳳翔近來已經開始屯兵了,要不了多久,淮南岌岌可危。”

徐溫蹙眉,盯著地圖上的標記,久久不能發聲。

因為近幾年朝中內鬥不斷,專心於朝局上的朝臣們,都早已深陷內耗的泥潭。

若是換在幾年前,徐溫甚至都敢拍著胸脯保證,淮南不懼任何人的挑釁。淮南吳人身後有他龍虎天軍鎮守,饒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戰將李存孝來,他也有信心一戰。

可是如今,自從徐家人當年被滅門,至今近十年,威懾一方的龍虎天軍日漸消弭。

他引以為傲的大軍,已經再也不是當年的模樣了。

像是明白了正倫此番的來意,徐溫思慮過後,語重心長的說,“我徐溫不屑做那忘恩負義的小人,也不屑欠人不還的做派。知誥,你回吧,為父知道該怎麼做了!”

翌日,南宮議政宮,滿是淮南肱骨之臣。

正倫站於其中,今日話最多的,就是他。

這讓金陵王氏的宗主王儀,有些頗氣惱。畢竟往日裡,這大殿中央都是他的位置,也隻有他才配說話。

所以,今日正倫不管在說什麼,王儀都一副蔑視的態度。還不肯朝吳王楊溥使眼色,讓楊溥這個傀儡吳王,同意正倫的所有請求。

“……還望殿下及早下令布防,嚴控我邊北要塞。”

“呃,徐文書所言甚是,呃……”楊溥一直在關注王儀的眼色,他剛想順著正倫的話說,就看到了舅舅王儀拚命的使眼色。所以,他又改口,“一派胡言!簡直無稽之談!”

眾人都瞧的見,就是沒有人敢說破。

吳王楊溥毫無判奪能力,整個朝政都是由一個外戚在把控。

正倫也不傻,轉而又問王儀,“那國舅以為,晉人要來打我淮南的主意,及早布防有何不妥?無稽之談,又是何無稽法?”

“徐文書好口才,就是可惜了隻是個文書編撰。若是放在以前的淮南,文書就隻是個負責寫字的奴才,根本沒有他說話的份。”

“姓王的,你彆滿嘴噴糞。知誥畢竟還是我徐溫的義子,他是我將軍府的人,你說他有沒有資格站在這裡說話?”徐溫到底還是將才出生,血性也比金陵王氏剛毅。

正倫畢竟還是他徐溫的義子,說到抗晉的部署上,徐溫倒是很滿意正倫這個義子的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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