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1 / 2)





而今徐溫戰死,王儀獨專軍權的局麵,已然成了定局。

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王儀,一時金陵王氏在淮南境內聲名鵲起。逐漸就連老丞相一派,也開始對金陵王氏避之不及。

丞相終歸是年紀太大,在親手策劃了拉垮徐溫專權後,竟因太過激動而一臥不起。雖說老丞相舍一脈之力保住了吳楊江山,卻同時也招引來了金陵王氏這匹貪心的豺狼。送走了徐溫,以為就會對得住老吳王的囑托了。卻看到小吳王楊溥這般對王儀唯命是從,老丞相便更是氣惱了!

自古君王得外戚相助,哪次不是養肥了外戚的心,為朝政帶來不可估量的禍患。

諫言楊溥不可‘親外戚,遠忠臣’,每次都苦口婆心,字字珠璣。

可換來的,都是石沉大海,再也沒有響應。

老丞相知道,王儀的格局不比徐溫。徐溫雖獨攬軍權,卻始終沒有跨過那道君臣之間的界限。徐溫之子雖行事卑劣,也隻能說徐溫是馭下不嚴,卻不能給其冠上‘控政’的罪名。

若不然,他丞相府一派,便也不會在徐溫當道的時局,還能繼續在官場上馳騁。

可一切都為時已晚,丞相近來得知徐溫戰死,不知是不是同朝為官經年,老丞相竟也有為死對頭痛哭的情緒。

想著今後淮南可能會越來越落敗的可能,丞相無不悲愴。

晉人自鳳翔大敗徐溫,便停下了長驅直入的慣用作戰習慣。

正倫收到南鸞的情報說,‘晉人遇吳襲,盧龍燕劉自知不能獨善其身,仿吳軍先發製人’,這無疑是徐溫出兵起了作用。

南鸞有暗樁在燕王府上潛伏,正倫一封‘求合’的書信,就是這樣輕而易舉的呈遞在了燕王劉守光麵前。

他明白劉守光此人的謹慎膽小,畢竟前些年曆經了一場不小的覆滅。整個盧龍都被戰火燒個精光,就連他的盧龍節度使,都險些被梁人打散。

所以,淮南求合,就必須有些誠意。

但徐溫戰死這件事,正倫沒有預料到。畢竟虎將出身,徐溫饒是年歲已高,也絲毫沒有懈怠了領軍打仗的本領。正倫隻是要徐溫領兵去鳳翔先發製人,打一場不大的奇襲,當日徐溫也是應承了他的。

見到淮南神將徐溫,想必劉守光定會動了私心。屆時,隻要劉守光誤以為淮南將率先與晉人開戰,那劉守光必不會錯過這樣的良機。

淮南舉足輕重的大將軍都出動了,那盧龍若是沒有所動,晉人肯定先挑軟柿子捏啊!

正倫沒有猜錯,劉守光的確在徐溫開戰後,也開始了抽調重兵去往與鳳翔邊界駐紮。

辛苦布局終歸沒有白費,隻要能將晉人的注意力投向有‘威脅’的燕軍,淮南應是能求得短暫喘息的。

不管王儀在淮南如何作為,正倫都要儘快進入淮南軍權中心。

雖說軍權被掌控在一個人手中極為危險,但卻是能最快統一調遣的捷徑路數。

而直接能進入王儀權力中心的辦法,經南鸞的推演比較,也就隻剩‘聯姻’這一種。

正倫也大致預測到了聯姻是唯一的途經。

可他縱使再不想娶金陵王氏的女兒,也拗不過這些年在淮南步步為營,他精心打造的南鸞聖殿。

能使南鸞強大如斯,淮南是最重要的背景。

所以,正倫在下定決心要保淮南之初,便已經做好了跟絮妍坦白的準備。該來的終歸會來,就在他籌備著聘禮,準備送去國舅府上。

絮妍還是從幽恨口中得知,正倫要去國舅府上下聘的消息。

麵對絮妍直接了當的質問,他沒有否認。反而自嘲的說,“……為師再過一歲便入而立之年,是該成家立業了。妍兒不提,為師都差點忘了跟妍兒打聲招呼。為師定了你今後的師娘,就是國舅府上的嫡幼女王素文。今後,師娘入了門,妍兒可要好生孝順她呀!”

看著正倫笑的輕鬆那張臉,絮妍簡直心塞到不能呼吸。

本來聽幽恨說的含糊其辭,她都認為不可能。師父的心裡,分明隻有她一人,又怎會去娶彆人家的女兒。

可當正倫親口說出來,絮妍再也難掩悲痛。這些年間,師父身邊一直都隻有她,從未有過彆的女子出現。師父無論是在升州,還是在揚州,這些年遇見過的女子又何止一二。可他硬是誰也沒要,不是嗎?

絮妍以為師父這麼多年都不曾娶妻,就是在等自己。

不止一次,她這樣以為著。

正倫在世人眼裡是鐘情專一的,在這之前,她也是這樣認為。畢竟二十年的相伴,不是誰都能輕易斷舍的。

“你真要娶那個金陵王氏的嫡女嗎?”絮妍還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倔強,可當她問出這句話時,緊張的顫音就暴露了她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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