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要想讓福東王真正落馬,便要先斬斷他的根須,使他無力回天。

甚至,薄朔雪先是查到福東王名下的泰辦產業都歸入了博陽侯手中,猜到博陽侯如此賣力保他別有蹊蹺,才有此舉。

福東王並非終結。這之後撬動的,是博陽侯,還是周太妃?

身為一朝太妃,如此大肆斂財,究竟又有什麽目的。

薄朔雪眼眸深深,坐著一動不動,身影如同晚霞中的一塊磐石。

直到身旁傳來沒有規律的拍水聲,像是鴨子趾蹼在水麵上踩來踩去的聲音。

薄朔雪才稍稍回神,向旁邊看去。

像是感應到他的目光,鬱燈泠懶洋洋地站了起來。

往他這邊走了兩步,一丈的距離瞬間縮短至無。

鬱燈泠舉起濕噠噠的雙手,放在薄朔雪臉側,然後,“啪啪”地在他臉頰上拍了拍,聲音比拍水麵的聲音要響得多。

拍得薄朔雪麵上全是水痕,拍得他一臉懵,方才在腦海中琢磨的念頭也煙消雲散,全被拍走了。

薄朔雪伸手抓住她,好笑道:“殿下?”

鬱燈泠滿意地看著他麵頰上滑落下來的水珠,輕哼一聲。

這是長公主被捏臉的報複。

薄朔雪拉著她的手腕,也沒鬆,依舊坐著問:“今日藥浴了沒有?”

鬱燈泠點點頭。

薄朔雪有些意外,這樣乖?

他輕咳了咳,小心注意著沒表現出來,免得長公主惱羞成怒。

低頭看了看她手上的水漬:“殿下不怕臟了?”

“水不臟。”鬱燈泠道。

薄朔雪點點頭。

長公主對於乾淨與否,似乎有自己的判斷條件。

有時明明是看著簇新的布料,長公主也還是嫌臟不肯碰,這水雖然清澈,但卻是寬口大盤,很容易落灰,殿下怎麽又不嫌臟了?

薄朔雪沒有反駁,是因為他也想借機調一調長公主的這個習慣。

阿燈潔癖嚴重,平時看著無礙,因為在宮中,一切有人打點,有人服侍,需要長公主親自操辦的事情很少,還勉強可達到長公主要求的標準。

但若是日後情形有什麽變化,阿燈這毛病改不了的話,隻會讓她自己難受。

不過,這隻是源於薄朔雪做的最壞的猜測。

況且,哪怕真是要糾正阿燈的潔癖,也不急於一時。

薄朔雪又同她說了些旁的話,無非是吃的玩的,直到鬱燈泠不耐煩聽,手腕扭著從他手裏掙脫出來,走回一邊的椅子上窩著去了。

直到夕陽漸漸沉落下來,在兩人身上覆上橘調的光輝,薄朔雪才起身離開。

入夜了,長公主如今不要他侍寢,他便不應該再留在此地。

見他走了,鬱燈泠才悄悄抬起身,手往下扒拉了幾下,從椅子的縫隙中扒出先前藏起來的木頭鴨子,揣在裙擺裏,帶回了寢殿。

木頭鴨子是薄朔雪做的。

不能叫他知道長公主喜歡。

鬱燈泠這些日子晨練雖然隻練了匕首,但體術已經大有長進。

又過了幾日,薄朔雪已經可以拿出一個人立沙包,教她對打。

鬱燈泠按照他帶著練的方式出刀,戳中了沙包,再拔.出,沙子緩緩流瀉出來。

“再來一次。”薄朔雪鼓勵道。

鬱燈泠便又抬手,這回偏了些許,戳中了另外一處,再把匕首拔.出來時,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流出來。

鬱燈泠看向薄朔雪。

薄朔雪道:“要害處放的是流沙,其餘地方則放的棉絮,殿下若是有非要用刀之時,定要瞄準要害,一招製勝。”

鬱燈泠看向那沙袋。

抿抿唇,攥緊了手中的匕首。

她不知道薄朔雪為何非要她練這些,或許是出於無聊,或許真是像他所說的那般,儘一個上柱國的職責。

但她其實並不排斥。

在她曾經最痛苦的時候,她首先想到的自然並不是毀滅自己,而是想讓仇恨之人都消失。

隻是她手中沒有兵器,也沒有能將他們扳倒的機會。

壓抑得久了,才轉為了自毀的衝動。

覆滅大燕,是薄朔雪的使命。

但如今若有機會讓她手中握有武器,她也絕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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