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江南案(2)(1 / 2)





三日後,裴景寧帶著葉芝等人到達了京陵。

四年前,京陵最大的藥材商江家家主被人綁架,凶手要十萬兩白銀贖人,凶手在拿到江家十萬兩白銀後不旦沒放人,還把人殺了,直接撕票。

從此,沒了家主的江家內訌敗落。

但江家嫡長子——江雲磊一直沒有放棄過追凶,一直期望有生之年為父報仇。

裴景寧帶著葉芝等人一到京陵,便去了京陵府衙,調出四年前所有口供與問案記錄。

葉芝翻閱了一天一個晚上,把所有關於江浩川的案子理了一遍,當年這個案子很轟動,京陵府辦的很認真,所有知道江浩川去雞鳴寺會友的人都查了至少三遍,沒可疑的,好像他出行被人綁架隻是一個偶然事件。

如果說路遇打劫,葉芝覺得土匪與被搶者之間是偶發關係,可是綁票這樣的案件都會經過尋目標、踩點,確認被綁人的行為習慣,最後才會下手,過程非常縝密,百分之百的確定性犯罪,不可能是個偶然事件。

從案宗上來看,這起綁架案沒涉及到內外勾結,好像就是外界凶手尋到目標然後找到機會下手最終得逞。

如果這件案就像裴少卿查到的那樣,可能是白須中年男做下的,那麼他是京陵附近人士,還是流竄到京陵作案?

雖然江家是京陵大藥商,家財頗豐,但是跟江家一樣的商賈其實也不少,白須中年男為何單單選了江家?

還是同時選了幾家,然後剛好江家撞進了他們的網?

葉芝需要了解案宗上沒有的東西?

“需要找江家人問問嗎?”

葉芝還沒問出來,一直坐在她邊上的裴少卿推過暖茶,已經知道她所思。

“……”

是他太會洞悉人,還是他們之間配合默契?

葉芝雙手抱起杯子暖手,低頭就喝,肯定是第一種,裴大佬雖然年紀輕輕,但他從小生活的環境早已讓他能輕而易舉洞察人性。

葉小隻一旦進入查案狀態時,整個人閃爍著一種耀眼的光芒,讓人忍不住欣賞,但一旦脫離這個狀態,被人捕捉到心思時,她眼睫毛就會撲閃撲閃,就像小娘子一般變得迷迷糊糊,讓人忍俊不禁。

餘光裡,葉芝發現大佬麵帶微笑,整個人溫和的不像話,油燈下,她的心跟燈火一樣,莫名跳了一下。

“大人,天色不早了,我們去休息吧……”

她放下杯子,從案台前起身,站起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識到,‘我們去休息’這句話極為不妥,搞得他們像是小兩口似的。

驀的,她很心虛道,“大人,屬下先行告退。”也不管裴大佬休不休息了,反正她囧的先逃了。

裴景寧仍舊微笑著,目光一直追隨著葉小隻,直到她跑出房間,轉入走廊不見。

次日,裴景寧帶著葉芝等人找到了江家嫡子——江雲磊。

找到他時,家道敗落,他正在畫館為人作像,聽到大理寺來查他父親被殺案,激動的跪在地上咆哮,“蒼天開眼啊……真是蒼天開眼啊,父親……兒不孝……”

一直等他哭夠了,葉芝等人才把他請到茶樓裡,聽他講述了當年的案子。

“我江家五代人經營藥材鋪子,家有祖訓,不囤豐年貨,不發災年財,所以我江家在京陵有口皆碑,生意興隆,家業越做越大,我父親是個低調內斂不張揚之人,按理說不應當遇此橫禍才是,沒想到……還是被歹人得逞……”

每每想到父親被歹人綁架撕了票沒得善終,江雲磊就不可抑製的痛哭,“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我們行的正,做的端,為何要遭此橫禍……”

葉芝等人再次等他哭夠才有機會開口。

她看出來了,第六代江家嫡子不擅經商,甚至書的讀多了,有些迂腐,要是江家沒出事,估計也不是他繼承家主之位!

言歸正傳,這不是她今天來的目的。

江浩川去雞鳴寺附近會一位老友,順便跟老友一起進雞鳴寺與方丈下兩盤棋,沒想到老友沒會到,棋也沒下著,半道上就被人綁了。

葉芝問:“江公子,除了當年查案時有提到過的人知道你父親要去會老友,還有其它人知道嗎?”

“其它?”四年過去了,當年的事好像清晰如昨,又好像都模糊了。

“是的。”葉芝提醒他道:“家人、管事、小廝,還有駕馬車的師傅,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你確定當年都告之府衙查案之人了嗎?他們都有一個一個去核查過嗎?”

江雲磊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念念叨叨:“除了祖母與母親,還有我自己……”

葉芝眼眸一動。

他繼續說道:“連姨娘、庶子庶女都一個一個審過查過,父親去雞鳴寺甚至是臨時起意,知道的人並不多,就是近身伺候的管事、長隨、小廝等幾個,衙門早把他們查過幾遍了,都沒有什麼發現。”

“你覺得你父親會把這個消息告訴朋友或者其它什麼人嗎?”

“父親的朋友?”

葉芝點頭。

“這個……”江雲磊不確定了,“我問過父親最得用的管事,他們說除了約我父親的莫伯伯,沒對人講起過。”

葉芝道:“案宗上說,你父親的朋友莫言年,以生命起誓,絕對沒有對其它人說過約了那天去雞鳴寺,你信嗎?”

江雲磊不置可否,“衙門的人查過他,沒查到他有什麼不妥,而且為了自證清白,他當時就入了雞鳴寺成了一個和尚。”

葉芝又問:“你父親多長時間與莫言年見一麵,一年當中,去雞鳴寺與住持下幾次棋?”

江雲磊回道,“這個看藥鋪淡旺季,忙的時候兩三個月見一次,不忙的時候一個月見兩三次,都有,每次見莫叔叔,他們兩個都會結伴去雞鳴寺與住持下棋。”

……

葉芝又問了些,跟案宗上寫的差不多,幾乎沒挖掘出有用的東西。

今天隻能先問到這裡了,葉芝起身,看了眼畫館,一個中等不起眼的小畫館,也不知道畫一幅能賣多少錢。

出了畫館,葉芝抬頭看向冷嗖嗖的天空,“大人,你現在的目的是要找到白須中年男,是吧!”

“沒錯。”

“來京陵重溫江家案子,是為了尋找白須男中年的線索?”

裴景寧沒有否認,“就跟平湖雷家案子一樣,這個白須男平白出現,又神秘消失,根本查不到任何蹤跡。”

剛才問了江雲磊,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滕衝也急,“要不,我們還是回京城,還是從發現雙屍的院子再找線索。”這個案子新鮮,留下的證物印痕多。

葉芝望向他。

滕衝解釋道,“江家這案子都過去四年了,沒有案發現場,除了變成白骨的江浩川,連個像樣的證物都沒,怎麼查?京城好歹最近發生的,還有人見過那三個人,更容易找出白須中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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