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話 前往黑暗妖精孤島國研究所小島我們『黑色小醜』造訪了妖精女王國的冒險者公會，打算透過公會承接黑暗妖精孤島國發出的委托，不過……</p>
「是不是有點臭啊？」</p>
「哥爾多……你竟敢當著達克（編注：萊特假名原譯「黑」，本集起統一修正為音譯「達克」。）大人的麵無端詆毀我，真是好大的狗膽啊。我每天都洗澡，怎麼可能會臭！」</p>
聽哥爾多這麼一說，涅姆姆氣得叫道。</p>
麵對涅姆姆的反應，哥爾多不慌不忙地回答：</p>
「冷靜點，我不是在說涅姆姆。我是說妖精女王國首都跟之前來的時候不同，有股味道。」</p>
「那你為什麼要看著我說『臭』啊！」</p>
「我沒看著涅姆姆說。是你有被害妄想吧？」</p>
我不理會鬥嘴的涅姆姆和哥爾多，重新抽動鼻子嗅聞味道。</p>
「……哥爾多說得對，跟之前來的時候不同，確實有股臭味。街上感覺也有點臟。」</p>
或許是為了統一街道景觀，妖精女王國首都的建築物基本上都是以白色石材建成。</p>
印象中整座城市總是維持潔白，宛如藝術作品……</p>
不過仔細觀察城裡的建築物，可以發現牆壁有點臟，路上也散落著許多垃圾，眼角還不時瞥見老鼠。</p>
（相較於之前，現在顯得缺乏生氣……可能是因為『巨塔魔女』帶著大批飛龍攻陷妖精女王國的關係吧。不過為什麼整體變得比以前臟了？也沒聽說艾莉做了什麼……）</p>
當我暗自思索時，涅姆姆不悅地皺起柳眉催促著說：</p>
「雖然不曉得是什麼原因，但可以確定這裡不是達克大人該久待的地方，趕緊去公會把事辦完出城吧。」</p>
「涅姆姆說得對。除了有臭味、衛生差，城裡的氣氛也不太好。感覺待久了，心情也會變鬱悶呢。」</p>
「你們說得對，這裡不會讓人想要久待呢。趕快把事情處理完吧。」</p>
我催促著兩人，再度邁開步伐。</p>
目的地是妖精女王國的冒險者公會。</p>
記得之前造訪妖精女王國的冒險者公會時，裡裡外外都裝潢得很漂亮，我還感歎地心想『冒險者公會也因國家而異啊』。</p>
不過……不曉得是不是沒打掃的關係，雖然這次來的是同一間冒險者公會，環境卻明顯比之前要臟，破壞了時髦的氛圍。</p>
公會裡的冒險者們也都是一副失意落魄的樣子。</p>
「……帥哥能量（笑）。」</p>
「哥爾多，你這家夥……」</p>
想起之前的事，哥爾多忍俊不住，按著麵罩嘴角處憋笑。</p>
涅姆姆見狀握緊了拳頭。</p>
之前造訪這間公會時，涅姆姆曾被妖精族冒險者搭訕，至今哥爾多似乎還是會被當時他們說過的『注入帥哥能量』戳中笑點。</p>
不過被搭訕的涅姆姆一定恨不得趕快忘了這件事吧。</p>
（看來哥爾多很喜歡那句話呢……嗯？）</p>
就在我暗自研究哥爾多的喜好時，眼角餘光剛好瞥見了任務表。</p>
第一次來的時候，最顯眼的地方貼著『神秘巨塔』的相關任務，其他則是稀鬆平常的內容，不過……</p>
「？達克大人，您怎麼了？」</p>
「之前明明有很多一般委托，現在卻隻有清潔任務。」</p>
「唔……處理汙物、遺骸、廚餘、魔獸屍體……確實隻有清理臟東西的工作呢。雖然其他城市也有這類任務，僅有這類的情況卻很罕見。」</p>
麵對涅姆姆的發問，我不假思索地回答。</p>
哥爾多上前仔細確認內容，結果確實完全隻有這類任務。</p>
神情疲累憔悴的妖精族公會櫃台小姐露出『獵物上門』的笑容走向我們。</p>
「各位是冒險者吧，要接這些委托嗎！？」</p>
「不，我們來公會是為了其他事情……」</p>
我一邊出示公會卡，一邊回答。</p>
妖精族櫃台小姐看了卡片，發現我們就是以『巨塔』佯攻作戰成名的『黑色小醜』團隊，頓時嚇了一跳，然後馬上又垮下肩膀。</p>
看到她的反應，我忍不住開口探問，於是妖精族櫃台小姐含著眼淚娓娓道來。</p>
『巨塔魔女』公告『人族絕對獨立主義』後，人族奴隸便遭到廢除，使得位於首都的妖精女王國冒險者公會陷入極度的混亂。</p>
這是因為──至今為止，處理汙物、遺骸、廚餘等臟活全都推給了人族奴隸。然而『巨塔魔女』公告『人族絕對獨立主義』之後，人族奴隸便遭到廢除而不複存。</p>
自傲的妖精族不可能帶頭做勞力活，時間久了，首都自然變得臟亂。</p>
就這樣放著不管的話，傳染病很容易發生，於是妖精女王國透過冒險者公會發包處理勞力活的任務，然而……</p>
妖精女王國（委托主）和冒險者之間酬勞談不攏，至今仍然沒有結果。</p>
如果指派士兵處理或是提高金額，事情就簡單多了……</p>
不過由於『白之騎士團』全滅，加上還要公告首都以外的城市村鎮等等，導致人力與資金都沒有餘裕，妖精女王國便要求冒險者公會處理。</p>
其實公會也想幫忙，但在沒有人力與資金的情況下，他們也無能為力。唯一的辦法就是花時間慢慢解決，可是妖精女王國卻極欲儘快看到成果，令他們十分為難。</p>
拜此公會亂成一團，一直處於無法正常運作的狀態。</p>
「少了劣等──少了人族以後，問題不光是累積了一大堆勞力活……處理技術也幾乎跟著消失了。真不知道該怎麼辦……」</p>
妖精族櫃台小姐頭疼似地按著額頭。</p>
少了人族除了損失勞動力以外，由於過去都把勞力活推給人族、長年來從未親力親為，像是有效率的作業流程、處理方式等技術也跟著消失了。</p>
換言之，妖精族必須渾身沾染臟汙、從頭開始反覆摸索，不然就要向人族低頭討教。自視甚高的他們怎麼想都不可能辦得到……</p>
（真是自作自受呢。）</p>
聽妖精族櫃台小姐講完後，我在心中下了結論。</p>
（透過『巨塔魔女』請求援助的話，這個問題很容易就解決了，不過一直以來他們都對人族奴隸頤指氣使，我們沒義務特意做些什麼。）</p>
從心情和利益的角度來看，完全沒理由伸出援手。</p>
不過麻煩的是……</p>
「我們想接黑暗妖精孤島國發派的任務，可以在這間公會接嗎？」</p>
「非常抱歉，如同先前所說，目前本公會幾乎無法正常運作……恐怕難以讓『黑色小醜』的各位洽詢、承接任務。除非『黑色小醜』的各位願意協助解決汙物問題……」</p>
「意思是要達克大人處理汙物，不然就不能接任務……看來得要以生命作為代價，你才會明白自己在對誰說話呢。」</p>
「咿！」</p>
「涅姆姆。」</p>
見妖精族櫃台小姐推薦我們處理汙物的任務，涅姆姆氣得額冒青筋，朝係在腰際的小刀伸手。</p>
麵對涅姆姆的魄力，妖精族櫃台小姐不禁驚叫。</p>
我一喊她的名字，涅姆姆便沉默地鬆手放開刀柄。不過她依舊怒視著櫃台小姐。</p>
看了涅姆姆的態度，哥爾多歎了口氣催促我：</p>
「主人啊，既然沒辦法接任務，待在公會也沒意義，趁著事情還沒鬨大之前趕緊走人吧。」</p>
「也好。我們先告辭了。」</p>
我們不等妖精族櫃台小姐回應，逕直離開公會。</p>
因為無意在臟亂的城市過夜，我們便朝首都的出口前進。</p>
走向城門的途中，我們聊了起來。</p>
「想不到『人族絕對獨立主義』宣令竟然會以這種形式對我們造成影響……接下來該怎麼辦呢？主人。」</p>
「既然在妖精女王國（這裡）接不了任務，那也沒辦法了，離開首都去矮人族地下迷宮的城市吧。不如說，比起敵對關係的妖精女王國冒險者公會，黑暗妖精族也更樂於透過保持中立的矮人族發包任務，相對地也比較容易承接。」</p>
如果這樣還是行不通，大不了透過艾莉策動妖精女王國高層，按照原定計畫承接任務便是。</p>
「的確有這種可能。不愧是達克大人！」</p>
雖然剛才眼神彷佛都可以射穿妖精族櫃台小姐，這會兒涅姆姆卻笑盈盈地表示讚同。</p>
等級五○○○的涅姆姆一旦認真瞪起來，妖精族櫃台小姐有可能心跳停止、當場死亡。所以她已經有所克製了。</p>
為了儘快移動，我們在沒人的地方使用『SSR 隱蔽存在』和『SR 飛行』，前往之前活動過的矮人族地下迷宮城市。</p>
由於使用『SSR 轉移』可能在轉移地點不小心被人撞見，平常我們儘量不用。</p>
不過因為在空中飛行移動，加上目的地鄰近妖精女王國國界，這天下午我們才抵達當地。</p>
畢竟以前在這個城市裡活動過，我們毫不遲疑地穿過城門，朝冒險者公會前進。</p>
一踏進冒險者公會，以前負責接待『黑色小醜』團隊的矮人族櫃台小姐立刻發現我們，從櫃台裡出聲招呼：</p>
「『黑色小醜』的各位！各位回地下迷宮啦！」</p>
「好久不見。不好意思，不是這樣的。」</p>
地下迷宮第五層雪原產出的冰魔石總是供不應求，而我們在入會期間經常當天往返地下迷宮，帶著大量冰魔石回來。</p>
聽我們說要出城前往妖精女王國時，矮人族櫃台小姐表情絕望得彷佛世界末日降臨。</p>
所以為了避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我直接明確地否認。</p>
麵對失望地垮下肩膀的矮人族櫃台小姐，我開口說明來意。</p>
「其實我們想接黑暗妖精孤島國發派的任務，可以在這間公會接嗎？」</p>
「黑暗妖精孤島國……啊啊，您說那樁任務啊。請稍等一下喔。」</p>
矮人族櫃台小姐先退至公會內部的辦公室。</p>
幾分鐘後，她帶著一封介紹信回來了。</p>
「雖然『黑色小醜』的各位還是資深老手（C級），但有鑒於各位能夠當天往返地下迷宮第五層，又提供了『冒險者殺手』的情報，隻要前往地圖上的妖精女王國港都，把這封公會會長推薦函交給黑暗妖精孤島國名下的船，就能順利通行了。任務承接作業也會在這邊先處理好。」</p>
「謝謝你，真是幫了我們大忙。」</p>
「不會，畢竟我們受了『黑色小醜』很大的照顧。有空請務必再來，期待各位在地下迷宮的活躍表現。」</p>
從矮人族櫃台小姐手中接過推薦函後，她搓著雙手露出了笑容。</p>
想不到這麼容易就能完成承接任務的程序，真是萬幸。很久以後的某天要是有空了，應她所求重新潛入這座城市的地下迷宮或許也不壞。</p>
我們再度道謝，隨即離開了矮人族冒險者公會。</p>
☆ ☆ ☆</p>
我們依循取得的地圖前往妖精女王國港都。</p>
跟首都不同，這裡是船舶往來的交易所，所以聚集了很多人。儘管國家敗給了『巨塔魔女』，街上依然充滿活力，衛生狀況也不差。</p>
我們很快就發現了黑暗妖精孤島國負責采買與運送物資的船隻。</p>
出示完在矮人族冒險者公會取得的推薦函，我們很快就順利接到了任務。</p>
雖然我們的功績也加分不少，但他們似乎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p>
必要物資運上船後，船便一路開往紫苑擔任所長的研究所地下迷宮小島。</p>
（雖然是第一次看到海……但我實在無心享受。）</p>
當初離開村子進城時，我曾經搭船順流而下，不過這卻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海。</p>
潮水獨特的氣味、一望無際的水平線、浪濤聲──雖然這些都是第一次體驗，但我太在意紫苑的死活，怎麼樣都提不起遊興。</p>
我隻是隨著船左搖右晃，急著想趕快抵達目的地。</p>
懷著愁悶的心情，船離港出發約一天後，我們『黑色小醜』團隊抵達了研究所地下迷宮所在的小島。</p>
跟我們一樣承接了任務委托的冒險者們接連下船。</p>
其他船上的冒險者也紛紛踏上小島的土地。</p>
「地下迷宮化的研究所就在這裡嗎？我倒覺得這座小島看起來有點像觀光勝地……」</p>
「白色的沙灘、藍色的海洋、美麗的南國花卉……達克大人說得對，這景象不像研究所的所在地，說是觀光小鎮還比較合理呢。」</p>
我頂著化名為冒險者達克時的打扮，訴說對於小島的感想。</p>
涅姆姆也一邊擺弄纏繞在脖子上的圍巾，一邊發表類似的看法。</p>
如同我們所說，雖然是座小島，但這裡並非林木雜生之地，而且還設有一座小碼頭，方便船隻人員上下船。</p>
踏上碼頭環顧四周，可以看到精心維護的白色沙灘、藍色海洋、一排排種來擋風的椰子樹、鋪滿石板的道路，以及種植得像花壇的各種花卉。</p>
沿著石板路前進似乎就能看見研究所，不過如同我們所說，這裡有供觀光客住宿的旅館的話比較自然。</p>
聽我和涅姆姆這麼一說，哥爾多回答：</p>
「因為搭船的時候太閒了，我找船員探聽了這座小島的消息。就某種層麵來說，你們的想法並沒有錯。」</p>
雖然是轉述黑暗妖精族船員的說法……但聽哥爾多說，研究所職員不是一直住在研究所裡。</p>
為了紓減壓力，他們會在研究所外的旅館過夜，假日還會到白色沙灘玩。</p>
開辟小碼頭和石板路也是為了有效率地運送物資。</p>
也就是說，為了有效率地經營研究所，國家連周邊區域也都整頓得很好。</p>
「聽說黑暗妖精孤島國盛行研究，國家認可的菁英分子可享受極高待遇，但想不到竟然大力支持到這種程度……」</p>
怪不得人們會說『新技術全從拿茵公國、矮人王國和黑暗妖精孤島國而來』。</p>
「冒險者們，請上馬車。我將為各位帶路。」</p>
各船卸完行李後，眾人便搭乘馬車移動。</p>
我們也坐上指定馬車開始移動。</p>
原本以為要直接去研究所地下迷宮……</p>
結果馬車開往了宛如渡假村、高架式建築林立的一角。</p>
雖然懷疑這些建築可能外表經過偽裝，內部其實是研究所，但氛圍怎麼看都不像，而且研究所也不可能坐落在有著好幾棟明顯是『觀光旅館』的地方。</p>
冒險者們下了馬車後，負責帶路的黑暗妖精族說：</p>
「這裡是各位今後住的膳宿區。各房間皆已打掃完畢，將有專人引導各位。今天長途跋涉，我想各位也都累了，待明日早上再帶各位前往研究所地下迷宮。」</p>
雖說處境窘迫，但他們似乎還不至於剛到小島就叫人突擊研究所地下迷宮。</p>
如果還有需要的物資或要求，可以去看似商店的建築物說一聲。</p>
食物基本上預計統一發配，而隻要跟商店要求，大多數東西也會無償提供的樣子。不過太昂貴的嗜好品則要花錢購買。</p>
包含我們在內，參與的冒險者團隊共有十組。</p>
瞭解說明內容後，各團隊便隨黑暗妖精族向導前往今後要住的房間。</p>
「『黑色小醜』團隊的各位請使用這棟建築物。」</p>
「……謝謝。」</p>
「如同方才說明的，若有其他需求，請多加利用商店。那我先告辭了。」</p>
帶路的男性黑暗妖精族雖然臉上帶笑，卻擺出冷淡的態度逕直離開。</p>
爬上老舊的階梯且打開門後──眼前是寬敞的旅館大廳，室內擺著兩張沾染汙漬的破沙發，中間隔著一張桌子，裡頭姑且還有上鎖的寢室。打開破舊的門一看，有床明顯不太乾淨的被褥。</p>
「……雖然對方表麵上客客氣氣，內心卻好像不歡迎我們呢。不，純粹隻是瞧不起我們嗎？」</p>
哥爾多針對分配到的小屋發表感想。</p>
不光是房間的內部裝潢和家具。</p>
我們在小島上住的小屋外觀明顯不同於其他建築，說好聽是有曆史了，說難聽就是破爛。</p>
位置也很差。由於附近的樹木遮蔽了陽光，加上海風的影響，使得空氣中額外夾雜著一股不舒服的濕氣。</p>
「就像哥爾多說的，看我們是人族，對方一定很瞧不起我們吧。既然如此，我就讓他們親身體會自己看扁了誰。」</p>
涅姆姆冒著青筋扳響手指關節，打算去追離開的男性黑暗妖精族，不過我出聲製止了她。</p>
「沒關係啦。跟至今為止遇過的相比，這點程度的刁難就像誤差一樣。」</p>
我一如往常地解放『R 探查』、『SR 乾擾魔力』、『R 消音』，將房間淨空。</p>
確認過沒有竊聽者及相關魔術道具後，我便坐到破破爛爛的沙發上。</p>
「先來討論一下，順便確認明天在研究所地下迷宮該如何行動吧。其實我恨不得立刻前往地下迷宮查明紫苑的死活……」</p>
「隻要萊特大人下令，我這就去調查入侵路線。」</p>
「…………」</p>
聽涅姆姆這麼一說，我的心動搖了。</p>
如果是『UR 暗殺利刃 涅姆姆 等級五○○○』，一定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順利進入研究所地下迷宮調查入侵路線吧。</p>
不過目前手頭上沒有情報，無從得知研究所地下迷宮內部是什麼狀況。</p>
說不定裡頭設下了機關，一進去就會通知外界待命人員有人入侵，也難保不會有足以令高等級的我們受傷的狠毒陷阱。</p>
雖然我想得很嚴重，但並非完全沒這種可能。</p>
既然如此，還是忍到明天取得先行者的情報後，再循正式程序進入比較安全。</p>
雖然著急，但考慮到涅姆姆的安全，也為了確保一定進得了研究所地下迷宮，現在隻好忍耐了。</p>
我借由呼吸平複心情。</p>
「……謝謝你，涅姆姆。不過現在手頭上沒有任何情報，貿然潛入才剛形成的迷宮太危險了，先設想最壞的情況再行動吧。」</p>
「嗯！主人說得對，倉促行動反而誤事。要確實達成目的就得忍耐。不愧是我的主人。」</p>
哥爾多抱著雙臂大力點頭。聽他這麼一說，我忍不住笑了。</p>
「我們明天就要進研究所地下迷宮──」</p>
於是我們在時間允許的範圍內，商討潛入研究所地下迷宮的對策。</p>
☆ ☆ ☆</p>
──我作了個夢。</p>
（熟悉的土壤氣味。）</p>
早已遺忘的舊時景象。</p>
（風的觸感，金黃色的麥田……）</p>
夢裡出現了慘遭毀滅的故鄉。</p>
（爸爸，媽媽……）</p>
爸爸媽媽從令人懷念的老家裡出現。</p>
在兩人身後──</p>
（哥哥，小夢……）</p>
遺體尚未發現的哥哥以及妹妹小夢接著探出頭。</p>
家人一發現我，立刻露出不變的笑容──</p>
「……！」</p>
這時，我突然醒來。</p>
醒來的地方是研究所地下迷宮所在小島的老舊小屋。</p>
雖然也可以回『奈落』最底層睡，但因為沒理由特地回去一趟，我便睡在小屋老舊的床上。</p>
我使用的是裡側寢室的床，雖然涅姆姆提議要『徹夜不睡守在身旁保護我』，卻被哥爾多以明天就要潛入研究所地下迷宮、身體必須調整至最佳狀態為由製止了。</p>
所以涅姆姆和哥爾多應該是各自睡在客廳的兩張沙發上。</p>
我在舊被褥上坐起來，回想著方才的夢。</p>
（已經毀滅的故鄉？為什麼現在還會作這種夢……）</p>
雖然不是『凶兆』，但總覺得格外忐忑不安。</p>
「…………」</p>
不過老是想著夢的事情也沒用。</p>
我起身準備。</p>
研究所地下迷宮所在的小島上，即將開始攻略地下迷宮的第一天。</p>
☆ ☆ ☆</p>
早上在各自的小屋吃完早餐後，眾人便被叫到廣場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