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這還押著韻呢~(2 / 2)





要知道,現如今他雖然漸漸已經掌控了中軍都督府,但是,依舊需要英國公府的支持。

所以,任禮這次是花了大力氣,在朝堂上旗幟鮮明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的。

結果,轉到頭來,卻發現朱鑒做了兩手準備。

這讓老侯爺覺得,自己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尤其是對於戰場廝殺過的他來說,這種行為讓他覺得十分不舒服。

再加上長久以來對文臣這些所謂「政治鬥爭」的不屑,讓任禮不由自主的,想要殺一殺朱鑒的威風。

花廳當中的氛圍有些緊張。

任禮的臉色淡然,但是卻隱隱帶著一股冷笑般的嘲諷,至於朱鑒,被戳中了心事,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右手緊緊的按在茶碗之上,青筋凸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發作。

見此場景,焦敬和朱儀連忙起來打圓場。

焦敬先沉了臉色,道。

「任侯此言差矣,這些事情,都是太上皇首肯了的,何況,朱閣老一心都是為了東宮安危著想,孟俊的事情,他也是竭力相保,隻不過,朝局瞬息萬變,總要有所準備,方不致於手忙腳亂,任侯如此說話,不甚妥當。」

朱儀也起身道:「不錯,任侯此話,的確有些過了,朱閣老能夠為迎歸太上皇,放棄陝西巡撫之位,可見其心中存有大義,縱使是稍有宦途之念,那也是人之常情,何況,朱閣老立下如此大功,本就該得升賞。」

「再者說了,朱閣老所為,先是為了太上皇,然後是為了東宮殿下,最後才是為了自己,如此作為,實無可苛責之處。」

任禮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垂下眼眸,低頭抿茶。

他當然知道這番道理,但是,他現在並不是想講道理。

眼下,他隻想把這口惡氣出了便是。

任侯爺在朝中也算混跡了多年,對於這幫文臣的品行,清楚的很。

他們固然在意所謂的顏麵,但是,更在意的就是利益!

要說這朱鑒心裡有「大義」,他當然信,但是,要說他不圖利益,任侯爺是決然不信的。

如今對於朱鑒來說,利益就是,詹事府能夠順利的設立,他能夠借著這兩股「勢」,在朝廷之上名利雙收。

這種局麵之下,些許的言語之爭,想必,這位朱閣老,就算不想吞,也隻能硬吞!

他今天,就是要告訴這個朱鑒,別以為自己迎回了太上皇,就有什麼了不得的功績了。

是,不錯,迎回太上皇是一件大功。

但是那又如何?

你朱鑒有自己的地位,他任禮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被替代的。

至少如今,武臣勛貴這邊,他才是最能拿得出手的人。

所以,少拿他當可以呼來喝去的槍使,需要犧牲利益的時候,他眉頭都不會皺,但是,像這樣被蒙在鼓裡,稀裡糊塗的當槍使,他可不慣這幫文臣的臭毛病!

至於,焦敬和朱鑒說的,什麼太上皇讓他們保密……

騙鬼呢?

太上皇哪有閒工夫管這種細節,他老人家最多就是提個要求,具體該怎麼做,肯定是朱鑒和焦敬來商量的。

何況,兩個人知道和三個人知道,有大區別嗎?

無非就是文臣那股莫名其妙的骨子裡的傲氣,瞧不起他們這幫武夫而已。

任禮低頭喝茶,態度沒有絲毫要軟化的跡象,讓焦敬也有些無奈,他心裡嘆了口氣,有些後悔,當初為了保密,在商量的時候,沒有拉上任禮。

此一時彼一時,雖然當初的時候,任禮是被他拉上船的,但是,時至今日,任禮已經漸漸取代了英國公府,成為了勛貴在朝堂上的主心骨之一。

也怪他,沒有轉變過來念頭,這才鬨成了眼下這副局麵。

想了想,焦敬正想轉頭說幾句話,安撫一下朱鑒,卻見後者已經站了起來。

此刻的朱鑒,不知經過了何種的心理爭鬥,起身之時,態度已經恢復了平靜,他沒有發怒,反倒對著任禮拱了拱手,道。

「任侯說的並無錯處,老夫的確是這麼打算的。」

「此事若成,未來帝師之名,必是老夫囊中之物,東宮之後的教導,也必由老夫負責,如此一來,殿下長成之後,老夫的仕途也必會一片光明。」

「這是老夫的私心,雖一直不敢宣之於口,但確實如此。」

「任侯今日將話揭破,老夫方才有怒火,但卻心知不該,聖人雲,君子慎獨,佛家又講,明心見性,可指本心。」

「任侯說的是實話,所以,老夫不該怒。」

這番話,朱鑒說的十分平靜,而且很認真。

他的這種態度,讓任禮也十分驚訝,他放下手中的茶盞,略有些疑惑的望著朱鑒,一時不知道後者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隻見朱鑒說完之後,略停了停,臉色卻一下子變得肅然起來,神色也隱含銳利之色,挺直了脊背,直視著任禮的目光,道。

「但是,有一點,任侯錯了!」

「如方才小公爺所說,仕宦之念,人皆有之,這並不是什麼應該感到羞愧的事,隻要不違本心大義,追求宦途,並無不妥。」

「侯爺方才說,老夫做這些是為了自己,這不錯。」

「孟俊之事,老夫提前未曾和侯爺透露實情,這也是老夫思慮不周。」

「但,侯爺說老夫是隻為了自己,是沽名釣譽,是不顧朝廷利益,為一己之私掀起黨爭……」

「這一點,老夫不認!」

「吾,心中自有所信所忠,為吾心中所信,艱難險阻吾不避,富貴榮華吾不驅,名利加身吾不擾,縱千夫所指,吾自向前獨行,是非功過,青史筆下,自有公論。」

最後幾句話,朱鑒神色平靜,但是口氣卻無比堅定,堪稱擲地有聲。

話音落下,朱鑒一如方才任禮質問他的態度一樣,神色冷峭,反問道。

「這就是老夫的解釋,不知侯爺,可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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