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當麵一笑,背後一刀(1 / 2)





花廳中的氣氛有些沉鬱,朱儀眯著眼睛,望著眼前的徐有貞,心中對這個人,總算是有了清晰的感知。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位徐學士,既不是什麼忠君義士,也不是什麼洞察人心之輩,他之所以能夠猜到這些,僅僅是因為,他是一個天生的陰謀家!

似這種人,凡事都會往壞處去想,無論表麵待人接物如何,但是在實際的交往當中,他總是會把所有人都預設在陰謀者的角色裡,因為他自己本身,就是這樣的人。

正因於此,他能夠不受朱儀那番義正言辭的說法迷惑,也能夠揣測出這件事情的部分真相。

當然,也僅僅止於部分了!

看清楚了徐有貞的真麵目,朱儀反而放下了心來,因為這樣的人,雖然謀略機變,但是,卻不可能猜出他隱藏最深的秘密。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徐有貞能夠做出這番推測,就在於他預先就不相信朱儀會真心效忠於太上皇,為太上皇的利益而考慮。

在他看來,朱儀始終考慮的就是成國公府的利益,隻要是對成國公府有好處的事,朱儀便會不惜代價的去做,無論在這個過程當中,會損傷到誰的聲名利益,都不重要,即便這個人是太上皇。

這也是徐有貞從一開始,就排除了朱儀已經投靠天子的可能的原因,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天子的手段太厲害了……

當初土木之役後,朱儀四處奔走,很明顯的曾試圖向天子靠攏過,最典型的事件,就是那次給朝廷捐銀,以及王家女的風波。

這兩件事目的一致,但是結果卻不相同,前者幫朱儀討了個禁衛的差事,可以視為成國公府和天子的關係略有緩和。

但是,王家女一事,以及後來朱儀落魄出宮的景象,卻無疑宣告著雙方關係的再次破裂。

其實朱儀如今想來,也覺得這是一個昏招。

倒不是因為什麼用選秀拉攏大臣會讓天子聲譽受損,朱儀早就知道,天子並不在意這個。

之所以這是一個昏招,是因為,此舉真正得罪的,是宮裡的皇後娘娘。

雖然說後宮之事和外朝無涉,但是,朝野上下皆知天子與皇後伉儷情深,普通的女子也就罷了,這種背景深厚的世家女子入宮,定是會得罪皇後娘娘的。

所以,這招棋走過去,引得天子『震怒』,是理所當然的事。

自那以後,在外界看來,成國公府徹底惡了天子,朱儀也幾乎從朝堂之上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然是朱佶接受孫太後的賜婚,和英國公府聯姻。

所以,越是從理性的利益角度分析,徐有貞越會覺得,朱儀不可能再去撞投靠天子的南牆。

而且,之所以說天子的手段高明,就在於直到現在為止,他老人家就像真的一直在記恨成國公府一樣,要不是每天都有清風跟在自己的身邊,朱小公爺有時候真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在這種情況下,徐有貞的出發點就錯了,他的推測自然會出現偏差。

清楚的明白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自然也就能夠有的放矢的應對。

麵對徐有貞的質問,朱儀反倒鎮定下來,道。

「徐學士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和二爺是什麼態度,剛剛在英國公府,我應該說的很清楚了,我們隻是覺得,現在局勢未明,貿然營救操之過急,若因此徐學士便說我們想要置任侯於死地,未免有些武斷吧?」

徐有貞雖不知朱儀在想什麼,但是,卻對朱儀的斷然否認早有準備,一副我已經看穿你的樣子,道。

「救就是救,不救就是不救,哪來的先不救?」

「其實話說回來,如果在英國公府中,焦駙馬等人並不急著救任侯的話,或許任侯還有一線生機,但是,他們既是這樣的態度,那麼,任侯的結局,便已然註定了。」

話到此處,雙方都覺得自己掌握了麵前人的底氣,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的,朱儀淡淡的道。

「何以見得?」

徐有貞道:「這很簡單,既然您想要借東宮一事立下功勞,拿回爵位,那麼,任侯自然要倒,今時今日,成國公府雖仍有底蘊,但是,若要論在朝堂之上帶領勛貴啟奏進諫,卻並不夠分量,尤其是,在任侯還在的情況下,若要諫東宮出閣,自然是由他帶著勛貴們出麵,最為合適。」

「但是,如此一來,功勞便落到了任侯身上,小公爺籌謀許久,隻為了藉此機會拿回爵位,又豈肯為他人做嫁衣裳?」

「徐某甚至懷疑,從一開始,您就已經盤算好了,要整倒任侯,想要楊家的那份辯駁奏疏,恐怕之是一個幌子吧?您真正想要的,是讓楊家去跟任侯拚命。」

「若我沒猜錯的話,太上皇之事,隻怕對小公爺來說,也是意外之喜吧?或者換句話說,即便沒有這件事,在任侯入獄之後,小公爺也會煽動各家勛貴,渲染緊張的情緒,讓大家跟著你推動東宮之事吧?」

不得不說,徐有貞作為一個陰謀家,在這方麵的確十分擅長。

雖然是部分真相,但是他卻推測的十分準確。

朱儀沉吟片刻,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隻是沉默的望著他處。

但是,這種舉動,在徐有貞看來,卻毋庸置疑是一種心虛和默認。

於是,他繼續道。

「所以,剛剛在英國公府中,小公爺聽到焦駙馬等人要營救任侯時,才會斷然拒絕,原因很簡單,小公爺想要的,是勛貴們這個時候齊心協力幫太子出閣。」

「一旦這個時候,大家的精力都用在營救任侯上,那麼這件事情還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而且,任侯一旦平安出獄,那麼,一切回到了原點,小公爺白忙一場,豈能甘心?」

「因此,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任侯的罪名早日被定死,如此一來,焦駙馬等人沒了念想,自然會一心一意的跟著小公爺,幫助東宮出閣。」

「小公爺,我說的可對?」

這話說出來,幾乎已經是把一切給挑明了。

這個時候,如果朱儀再裝糊塗,顯然是不合適了,但是,讓徐有貞略感意外的是,朱小公爺的臉色依舊平靜,隻是繼續抬頭望著他,然後挑了挑眉,道。

「徐學士,你可知道,京城裡頭最近治安不太好,五城兵馬司逮了又逮,但是依舊有不少地痞流氓尋釁滋事,據說,前段時間還打死了人。」

「天色將晚,徐大人這般敢言,就不怕回去的路上,出點什麼意外嗎?」

口氣平淡,但是,卻莫名的滲著一股寒意。

徐有貞早有準備,但是看到朱儀如今麵上的笑容,背後還是忍不住升起一陣冷汗。

不過,他還算能夠保持鎮定,笑了笑道。

「小公爺說笑了,徐某是朝廷命官,在天子腳下,能出什麼意外?何況,如今朝堂之上,一樁案子都沒查清楚,若是再出同樣的事,隻怕這朝堂,真的要起上一番風波了……」

話音落下,花廳當中靜默了片刻,隻餘茶香裊裊升起,飄散在兩人中間。

隨後,朱儀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終於是認真了起來,直視著徐有貞的目光,問道。

穀夊/span>  「你想要什麼?徐學士特意跑這一趟,總不至於,是來跟我炫耀自己洞察人心的過人之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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