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金濂陛辭(1 / 2)





入了二月,天氣便漸漸和暖起來了,所謂草長鶯飛二月天,倒春寒已經過去,朝廷的諸般事務也漸漸走上了正軌。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和溫暖和順的春日一樣,近段日子以來,整個朝廷上下, 也平靜的一塌糊塗。

儘管前些日子,某護駕將軍被降旨停職待勘,還被宮中帶回了世襲鐵券,但是,總歸朱儀隻是一個普通的禁衛將領,不是真正的成國公,成國公府的爵位, 也並沒有被廢除, 拿走世券,更像是天子的某種警示。

因此,在零星的幾個禦史上奏詢問狀況之後,整個朝堂之上,便沒有什麼人再提起這件事了。

當然,聰明的人則會發現,這件事情其實並不正常。

世券對於一個勛貴家族來說,比命還重要,哪怕成國公府已經落魄,但是終歸,還不至於在朝堂之上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更何況,朱儀有胡濙這個嶽丈,還有英國公府這個姻親關係,這兩家在文武大臣當中,都是分量極重的存在。

真要是想要鬨上一鬨,朝堂上絕對會是一番動盪。

但是如今, 不僅各家勛貴都沒有聲息, 就連朱儀自己, 都真的乖乖的呆在府中, 一步未出,真的擺出了一副在府中靜思待勘的模樣。

然而,平靜之中,有些事情,卻越發的惹人注意,譬如說……

「張輗去南宮了?」

乾清宮中,朱祁鈺剛剛結束經筵,回來換了身衣裳,便聽得懷恩匆匆來報。

「不錯,今日遞的牌子請見,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二回了,頭一回太上皇沒見,但是這一回,太上皇剛剛遣人出來,已將張輗領了進去。」

應該說,這並不是一件小事,自從太上皇回來之後, 基本上沒有單獨召見過大臣。

除了正旦的時候有過一次大宴群臣,再往前倒,襄王作為王叔來拜見過一次,再有就是,前段時間鬨得沸沸揚揚的,召駙馬薛桓進宮一事了。

但,即便是那一次,也是以錢皇後的名義,召公主「攜」駙馬進宮敘話,對外的說法,仍然是家人團聚。

可是張輗,既非皇親,也非奉詔,而是主動遞了牌子請見,更重要的是,太上皇還真的召見了。

這其中政治意味,不可謂不濃厚!

或者說的再直白些,這種單獨召見,除了談論和政務相關的事,基本不會有其他的可能。

這一點,朝堂上下,都不會不清楚,朱祁鈺,自然是更加能明白。

然而,在聽到懷恩的稟報之後,他卻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隻是點了點頭,道。

「朕知道了。」

四個字說完,便當這件事情過去了一般,再未多問,而是轉而問道。

「大宗伯到了嗎?」

天子既不多問,懷恩自然也不多提,恭敬的低頭,道。

「回皇爺,大宗伯和俞次輔,具已在文華殿偏殿等候,除此之外,金尚書不日即要趕往甘肅,今日前來陛辭,也已在候召。」

「金先生?」

朱祁鈺一愣,旋即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道。

「他倒是沉得住氣,盧忠這幾天下來,隻怕過的鬱悶的很,也罷,你去一併將盧忠叫過來,這回金先生去甘肅,讓他跟著一併前去。」

懷恩眨了眨眼睛,有些沒明白,金濂此去甘肅,是為了徹查任禮一案,當然,更重要的作用,是要去宣召關西七衛的首領入京覲見,以防任禮之事鬨開之後,關西七衛有所異動。

正因於此,金濂的身上,還掛著兩邊總督的差遣,有權相機調動邊軍,應付緊急狀況。

在這種情況下,讓盧忠這個錦衣衛指揮使跟著過去,實屬有些多餘。

但是,既然是天子的安排,懷恩從不多問,拱了拱手,便轉頭下去安排人去傳旨了。

讓人給文華殿裡等著的幾位老大人送了些吃的過去,朱祁鈺也不著急,命人上了早膳,慢慢悠悠的吃完了之後,才擺駕前往文華殿。

「臣太子太保刑部尚書金濂,參見陛下。」

在上首禦座上坐下,朱祁鈺率先召見的,就是金濂。

緊跟在金濂身後的,則是匆匆趕過來的錦衣衛指揮使盧忠。

「先生請起。」

朱祁鈺虛手一抬,讓金濂平身,然後便開口道。

「此去甘肅,要辛苦先生了,如今邊境雖然暫得安穩,但是也先和脫脫不花皆非善類,此次瓦剌使團入京,亦不知圖謀何事,當此局麵之下,甘肅的安穩十分緊要。」

「任禮一案,既要辦的讓朝野上下心服口服,也要注意對關西七衛的影響,這中間的分寸需要拿捏好,辛苦先生了。」

事實上,這也是當初要深究任禮一案的時候,群臣有所顧慮的最大原因。

公理道義固然重要,但是,邊境的安穩,也不可忽視,甚至於很多時候,在很多人的心中,雖然不敢宣之於口,但是實際上做的時候,是以後者優先的。

但是,對於朱祁鈺來說,他這一次要的,明顯是魚與熊掌兼得!

金尚書這段時間,對於自己要辦的事情難度,自然是早就有了充分的認知,也做了諸多準備,此刻在禦前,自然是不能墮了氣勢,當下便拱手道。

「陛下放心,臣定不負陛下所託,在保證甘肅和關西七衛安穩的狀況下,竭力查清此案,還朝堂一個朗朗青天。」

「好,先生有此信心,朕便放心了!」

朱祁鈺點了點頭,麵上浮起一絲讚許之色,對於金老大人敢於承擔的態度,明顯是極為滿意的。

不過旋即,他臉上的笑意微收,轉向了一旁的盧忠,開口問道。

「盧指揮使,朕前次命你將任禮一案的人證轉交刑部,由錦衣衛協同刑部察查此案,你可轉交了?」

盧忠不知何意,但是仍然老老實實的上前,稟報導。

「陛下,您的口諭,臣豈敢不從,得了陛下口諭之後,臣當即便將何浩從詔獄轉到了刑部大牢當中,嚴加看守,隻不過……」

話至此處,盧指揮使憨厚的臉上,露出一絲難色,隱隱帶著些不滿,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金濂,似乎有些猶豫,是不是該繼續說下去。

這種小動作,自然是瞞不過金老大人的,但是,他老人家就這麼站在原地八風不動,好似什麼都沒看到一般。

與此同時,朱祁鈺也當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問道。

「隻不過什麼?」

見沒人理他,盧指揮使心裡有些沒底,但是,終於還是沒壓住心裡那股小怨氣,開口道。

「不過,金尚書事務太過繁忙,始終不曾提審何浩,眼下金尚書出京在即,臣擔心,提審何浩一事,又不知要拖延到何時。」

穀扜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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