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惑君 阿縈裴元嗣 1984 字 2023-04-16




第22章

庭院中落英繽紛,明媚的日光暖洋洋地灑落在粉嫩俏麗的桃花上,一隻蜜色的小蟲在花叢間流連飛舞,吮吸覓食,少女清脆的笑聲回蕩在鳥語花香的院子裏。

裴元嗣下了台磯,看見一名穿著粉褙子的少女從他眼前一晃而過。

那少女鬢邊別著一支做成花瓣狀的絹花遺失在地上,裴元嗣上前拾起,又快步追過去。

可他找遍了整個庭院,急得額頭都是汗卻也不見少女的半個影子,驀地回身,看見少女就半蹲在花叢中拿著一把輕羅小扇中撲著蝴蝶,那蝴蝶落在她剛剛遺失了絹花的鬢邊,淡淡的日光在她純真的臉龐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粉。

裴元嗣走過去,將絹花輕輕地插在少女的發上,少女轉過身驚訝地看著他,那張臉白皙美麗,杏眼澄澈乾淨,卻並不是姐姐的模樣。

少女向他走過來,突然腳下一絆摔進了他的懷裏。

裴元嗣一驚,剛伸手去扶,女子已是哭哭啼啼地從他懷裏抬起了頭,那張臉竟又變成了妻子的臉。

“大爺把我當成了誰?!”

裴元嗣下意識地推開妻子,女子卻又從身後死死抱住她,“大爺別走,妾沒騙您,真沒騙您,您別罰我好不好……”

女孩兒身上清新的花露香瞬間蜂擁溢入男人的鼻間,裴元嗣一頓,整個身體僵住。

“大爺為何不肯看我?”她哀怨地問。

“大爺想看哪裏……您不喜歡我嗎?”

她細語柔聲,踮起腳尖,輕輕含住他的耳垂,指引著他滾燙的手掌去到該去的地方。

裴元嗣想推開阿縈,可身體卻自有他的主張,將柔弱的少女直接摁倒在了花叢中。

“你自找的。”他咬牙,在她耳旁呼吸粗,重地道。

一陣疾風驟然吹來,那樹上的花兒簌簌落了一地,花枝搖曳個不停,顫巍巍白得晃眼,紅潤潤宛如醉酒後的酡,紅……

……

東方一道雞鳴起,裴元嗣突然睜開泛紅的雙眼,從夢中驚醒。

暗青色的斜紋紗帳,茄花紫色的攢金彈花大迎枕,墨綠色的滑絲錦被……

這是他的房間,哪有什麽花叢少女。

裴元嗣沉默了片刻,掀起了被子,複又皺著眉重新蓋上。

看眼外麵的天色,東方漸漸露出幾道熹微的日光。

睡是睡不著了,裴元嗣隻能躺回枕上,疲憊且無奈地捏了捏眉心。

看來,他的確是禁,欲太久了,竟然做起了十七八歲的少年才會做的春,夢……

老太爺裴忌一輩子沒能留下嫡出的子嗣,兩個兒子裴仲禮、裴仲宣皆為兗國大長公主的貼身丫鬟鍾氏所出,後來兗國大長公主將兩個孩子都過繼到了自己的名下,年長的裴仲禮便繼承了衛國公府的爵位。

裴忌死後兩兄弟分房而居,裴仲禮娶趙氏後生裴元嗣、裴元頌和早逝的大小姐,二爺、四爺與已經出嫁的二姑奶奶皆為長房庶出。

二老爺裴仲宣這廂卻是自打娘胎出來便體弱多病,房裏隻留下一個兒子三爺裴元休。

裴元休今年二十三,四年前成婚,論輩分是裴元嗣的堂弟,在翰林院任正五品的翰林侍讀,妻子是他的老上司翰林大學士陸景的女兒陸氏,如今夫妻兩人膝下已兒女雙全,因上頭幾位哥哥沒能生出女兒,女兒纖纖便是裴府大小姐,小兒子今日辦周歲宴,小名昶哥兒。

陸氏不是勳貴之家,論起身份沈明淑是看不上的,故而平時與這位妯娌也就是麵子功夫,但昶哥兒的周歲宴她還是幫忙操持,不願落人口舌。

到那日家中擺了二十來席,賓客儘歡,裴元休與陸氏夫妻恩愛,有兒有女,房中都沒個姬妾,看得沈明淑甚是眼酸堵心,強顏歡笑,晚些時候便推說頭疼,先行離開。

從二房離開時路過一處長廊,隻聽長廊一側傳來幾個女子的竊竊私語。

“……你甭看她平日裏裝得多賢良大度,哼,給表哥納了妾也不許那妾近表哥的身,她自己生不出來孩子,還不許那妾生,若是我以後幾位哥哥娶了這樣的媳婦,我定是要我哥哥們休了那妒婦才好!”

沈明淑登時氣到渾身發顫,怒聲喝道:“誰,是誰,給我滾出來!”

她瘋了一般地衝過去,恰與那探出來的女子撞了個滿懷,沈明淑早就沒了理智,揚起一巴掌就要狠狠甩到那女子臉上,卻被一人掐住了手腕。

沈明淑抬起頭,待看清眼前之人,隻覺天來一桶冷水潑到了自己的頭上。

“衛國公夫人,你說是誰?”那貴婦人冷笑道。

原來這貴婦人不是旁人,正是裴元嗣與裴元休的表姑母——信成郡主。

而適才那譏諷沈明淑的女郎則是信成郡主的小女兒鄭七娘,鄭七娘害怕不苟言笑的沈明淑,趕忙躲到了娘親身後,信成郡主則擋住沈明淑,開始時她的確是想斥責女兒多嘴背後議論旁人是非,但現在沈明淑要真敢打她親閨女的臉,她必定雙倍奉還回去!

“怎麽,七娘莫非是說錯了?”信成郡主似笑非笑地看著沈明淑,“明淑啊,做塚婦還是要賢良大度些,否則旁人戳你脊梁骨,你不也得忍著?”

信成郡主是長輩,鄭七娘則是個什麽都不懂的黃毛丫頭,沈明淑自然不可能跟一個孩子計較。

她麵色發白,勉強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姑母說的是……都是孩子的玩笑話,明淑自不會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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