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惑君 阿縈裴元嗣 3256 字 2023-04-16




第25章

裴元嗣看著自家表弟那口水都要流出來的醜樣,臉色倏然沉了下來,沉聲喝道:“滾出去!”

趙炳安一哆嗦,莫名其妙地瞪向裴元嗣,“你凶什麽凶,不就是一個丫鬟?”

趙炳安是個紈絝子弟,從小到大就不乾正經事,鬥雞遛狗章台走馬樣樣精通,這次扮成小兵偷摸跟著裴元嗣跑出來也是覺得京城太悶太無聊想出來見見世麵。

若阿縈真是一個丫鬟,保不齊趙炳安這色膽包天的豎子就敢伸手問裴元嗣討要她。

裴元嗣那陰沉的臉色看得趙炳安還是有些發怵的,好在決明及時進來一把拉走了趙炳安。

“那是我們大爺的姨娘!”

趙炳安驚訝地瞪大眼,“姨娘?表哥老牛吃嫩草,也太欺負人家小姑娘了吧?那小姑娘及笄了嗎?今年多大啊……”

決明恨不得捂住趙炳安的嘴巴,好說歹說是把他給拉走了。

裴元嗣緊抿著唇,額上的青筋也緊緊地繃了起來。

阿縈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邊,聲如蚊訥道:“大爺,妾不是有意的……”

“你何時進來的,誰讓你進來的?”

“是決明大哥讓妾身進來的……大爺,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不認識那個人!我本來是想在簾子後麵避一避的,大爺不要罰我!”

阿縈拉著裴元嗣衣袖跪在地上,就差哭出來了。

裴元嗣這才發現阿縈今日穿得很素,怪不得趙炳安會把她給認成丫鬟。

誰家的姨娘會穿得這麽素,大約也隻有阿縈一人了。

阿縈拉著裴元嗣的衣袖,露出雪白的皓腕間一隻紅殷殷的瑪瑙鐲,那鐲子襯得她手腕纖細易折,肌膚細膩如玉。

人長得漂亮,就是身上帶隻素鐲子都好看。

裴元嗣抿了抿唇,“沒怪你,愣著做什麽,去倒茶。”

“您稍等!”

阿縈忙取來淨瓷描金的茶壺給他倒上。

豐邑驛丞本來給裴元嗣準備了滿席的珍饈美味,奈何裴都督卻不肯用,硬是從宴席上退了下來。

這會兒下人隻得草草給裴元嗣準備了些吃食端過來,裴元嗣不挑食,珍饈佳肴他吃得,粗茶淡飯也吃得,但如今是官在任上,他不願因為自己一人勞民傷財。

“你可用過了?”裴元嗣舉起竹箸時,問她。

“用過了。”

阿縈心內有些遺憾,早知出門就不吃飯了。

他在一旁用膳,阿縈便為他布菜、倒水。

等他用完膳,自有小廝撤下,將門關上,裴元嗣坐在案前看書,時不時勾畫幾筆,阿縈替他磨墨。

別看裴元嗣是個武將,他當年卻是本朝第一位連中三元的狀元郎,尋常士子在十八歲的時候還在苦讀書考中個秀才就驕傲得恨不得前後十條街的街坊鄰裏都知道,裴元嗣這麽多年來一直不驕不躁,成嘉帝知道他好讀史書,且文采斐然,是以特許他在軍中編纂前朝史。

裴元嗣餘光看到阿縈在磨墨時忍不住多看了他手中的書好幾眼。

她忙前忙後,又安分守己,溫柔體貼,不是如尋常女子一般硬往他身上來湊。

夜深了,裴元嗣低頭看著隻到他胸口,站在他的身前認真為他解著腰封的女孩兒,她還是第一次伺候他更衣,竟然解不開那腰封,紅著臉有些窘迫地望向他。

裴元嗣看著她泛紅的雪腮,將腰封扔在地上。

“看懂了?”

……

丁嬤嬤偷偷藏在窗邊下聽壁角,越聽老臉越紅,忍不住啐阿縈了一句“小蕩蹄子”,叫成這樣哪個男人能受得住,這是要把大爺給榨乾?

屋內,裴元嗣深深喘了兩口氣,隨意擦了擦便躺了回去。

阿縈臉頰滾燙,身子酸軟無力,可她卻不困,睜開濕潤的眼睫看著男人隻給她留了一個寬闊冷峻的背影。

平江伯世子趙炳安離開之後,裴元嗣雖沒有明顯地表現出來他不高興,但阿縈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

他說話時語氣明顯冷了許多,動作也凶得令她難以啟齒。

這些都說明了一點——

裴元嗣吃醋了。

或者準確些來說,他對她開始有了占有的欲望,有了在意,不容許旁的男人多看她一眼,染指她分毫。

裴元嗣閉著眼睛。

身後慢慢靠過來一具溫軟的身子,小手輕輕地搭在他的手臂上,帶著幾分事後的沙啞細弱,“大爺,您是不是,不高興了?”

“沒有,別胡思亂想。”裴元嗣冷冷道。

阿縈撇嘴,還說不生氣。

她唇角彎了彎,麵上卻又湊近他一些,柔軟的指腹若有若無地劃過他手臂上結實緊繃的肌肉,“是妾不好,以後妾再也不偷看您寫的東西了,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溫熱的呼吸吐氣如蘭,濕濕潤潤地噴在裴元嗣的後頸上。

這下裴元嗣渾身都繃了起來,真不知道是該說她聰明還是蠢了,他突然摁住她的手轉過身去,帶了點泄憤似地,冷笑。

“我看你是不困?”

……

一大早趙炳安就蹲在兩人房門口前,大門一開,阿縈從裏麵出來,趙炳安上下打量著她紅潤嫵媚的麵色,嘴角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笑。

阿縈覺得他的笑容特猥瑣,前世她與此人沒什麽接觸,隻記得他是個聲色犬馬的紈絝子弟,自然對他沒什麽好感,何況裴元嗣吃醋是好事,然過猶不及,她可不想因此惹得對方厭煩,匆匆福了福身就低頭走了。

“表哥,一枝梨花壓海棠的滋味怎麽樣?”

趙炳安進去的時候裴元嗣剛好整理好衣服從裏麵出來。

隨行的沒帶丫鬟,衣服便是阿縈幫他穿戴的。

裴元嗣眉眼下壓,略帶不耐,“什麽事?”有屁快放。

趙炳安自討沒趣,哼了一聲。

像他表哥如此古板迂腐之人,看來是不會有和他一起探討閨房樂事的機會了。

不過說起來那小姑娘生得可真是水靈啊,這次他這嫂子為了能抱孩子算是下血本了。

而且這姐夫和小姨子聽著就很刺激,也不知那小姑娘在床上會不會喊他表哥姐夫?

當然趙炳安這話也就敢在心裏想想,要是他這麽喊出來,估計他這好麵子的表哥能拿著鞭子把他的門牙都給抽掉。

“你昨晚可是自己說的,有話今天再議。”

裴元嗣知道他是想打破砂鍋問到底,就是他這請教的態度實在太差,於是他就這麽把他晾在一邊,任由趙炳安喋喋不休地抱怨著。

用完早膳的時候決明進來說豐邑驛丞來了,在外麵跪著要求見裴元嗣。

趙炳安眼巴巴地看著裴元嗣,裴元嗣“嗯”了一聲,神色極為平靜道:“讓他進來。”

那豐邑驛丞進來就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陳說自己的冤情,這一晚上過去他才終於是想明白背後到底是誰捅了他一刀。

說來此人也是冤枉,他是今年三月份才走馬上任的新驛丞,沒什麽經驗,驛站的驛長比他低一官級,表麵上對他笑臉逢迎,實則早就想找機會把他拉下馬。

在裴元嗣一行過來之前他就暗地示意豐邑驛丞,說以往有大官路過驛站的時候先前的驛丞大人都會拿出好酒好菜來招呼,此法已是約定俗成。

驛丞秉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想法,隻得自己掏了近五十兩銀子置辦了昨夜的酒席,他自己差點傾家蕩產,卻不了解這位裴都督的品性,兩年前裴元嗣來豐邑時此處的驛丞便是因阿諛諂媚害得自己丟了官職,不論是驛長還是那些驛卒皆有目共睹。

旁的不說,白天那位驛長裴元嗣見他可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沒把這小人給一同革職了是他的疏忽,如今這新驛丞因為年輕著了那驛長的道,不能就說他是無錯,但至少是耳根子太軟,品性又不夠堅韌。

裴元嗣眼裏是揉不得沙子,不過他也明白小吏為了保住烏紗帽瞻前顧後一些無可厚非,這次他便沒處置驛丞,僅將那老奸巨猾的驛長送進了豐邑縣牢革職查辦。

趙炳安看著裴元嗣短短半個時辰之內就斷了一樁案子,以一種不敢置信的表情地盯住裴元嗣,“表哥你怎麽就知道一定是那驛長害得驛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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