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 世界的循環(1 / 1)





路明非目送著楚子航獨自走向遠方。他要去哪?可能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這算是功了還是失敗了?」芬格爾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撐著傘走到了路明非邊,著楚子航的背影。「接下來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我們隻能引導,心結還得師兄自己解。」「說起來我是不是來太早了,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芬狗撓了撓頭。「裝你大爺。本來也沒想瞞你。」路明非豎起中指略表敬意。「那我也沒聽你說啊!」「你也沒問啊!」「那我現在問了!」「抱歉,我現在很傷心,完全沒有傾訴的慾,下次再聊。」路明非捂著心口,暗然神傷。「淦!你不還是瞞著我!」芬格爾大怒。「不不不,我隻是因為師兄和師妹的事有些暗然神傷,沒心想其他的事。」路明非擺擺手,正道。「……我之前問你楚子航是不是諾頓二號。」芬格爾忽然說道。「我不是告訴你不是了嗎?」路明非詫異回頭。「他確實不是,但師妹是什麼鬼?!」「諾頓二號啊。」路明非理直氣壯道,「你不都看見了嗎?哪怕是基的一假,失去昆古尼爾後實力也至是次代種,這還是弱的假,要換強點的傀儡來,我都不敢放你三去和他火拚。但就算是次代種,毫無裝備的況下,你們也本沒勝算。要不是有師妹給你們場子,我哪敢放你們上場。」小書亭「聽上去,有點像黑心奴隸主鞭笞著名下的奴隸上角鬥場挑戰怪。」芬格爾挲著下胡茬。「怎麼會呢?要真是角鬥場和黑心奴隸主,我肯定早低價把你轉手賣給敵家了。」路明非真摯道。「說起來,我在古的……」「古送死小分隊?」路明非打斷了他,回憶了下道,「也不能說毫無作用吧,末日到來後還是救下了些普通人的,可惜沒多久就死全了。哦,你死的比他們早。」芬格爾一直在私下求購龍類清,也一直在古組建自己的屠龍小隊,這是路明非在上一世後來才知道的事。前世說著什麼去古躺在咖啡大上雪茄當然是胡扯,這種男人怎麼可能真的讓自己再次陷溫鄉。屬於他的理想鄉早在多年前就破滅了。他的腔中隻剩下復仇的火焰支撐著他那支離破碎的靈魂。「不會吧,我還死他們前麵?」芬格爾震驚了,「我這麼穩重的男人怎麼可能死他們前麵?」「你那是狗。」路明非吐槽道,「漢高可以信,但漢高死後,他的手下就不能信了。」「明白了。」芬格爾沉默了會道,「說起來,你真的覺得師弟和師妹能走到一起,會不會太過於魔幻了?」「龍王是不會死去的。」路明非輕聲道。「什麼?」芬格爾皺眉,這話題跳的太快了,他都有些跟不上了。「承載了世界規則的四大君主是不會真正死去的,規則會死嗎?當然不會,規則死了,這座世界也就到了末日。」路明非平澹道,「就如諾頓一樣,他仍會歸來,區別隻在於時間長短。」「所以……」芬格爾約覺自己抓住了那一線靈,愣愣道,「你準備走征服線,用束縛龍王?這是什麼打著拯救世界的名號的遊戲嗎?」「你知道人類最強大的武是什麼嗎?」路明非笑道。「科技?」芬格爾試探道。「不,是『』。」路明非糾正,現學現用道,「昆古尼爾是這世間最大的bug之一,它能貫穿幾乎所有的東西,卻貫穿不了心靈間的壁壘,也無法超越生死。而這種無形的東西,卻總能超越生死的界限,打碎心靈的壁壘,這才是世間最無解的bug。」芬格爾神有些震,似乎沒想到師弟能說出這種話。「這場遊戲的展開全在你的預料和掌握中嗎?」沉默片刻後,他問道。路明非想了想道:「你還記得我們在寰亞集團地下室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嗎?」「當然,他有問題?」「他就是諾恩斯cos的。」「是變態?!」「我之前也沒發現。所以大可不必把我想像的那麼全知全能,我可不是上帝,哦,有人告訴我上帝也不是全知全能的,那大家都一樣。」他拍了拍後腦勺,「我本意是讓你帶著師兄去他老爹住看看,可某些人的打破了我的計劃,那句話咋說來著,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吧。」「太紀方麵的事,你還知道什麼?這個總能說吧?」「抱歉,唯獨這方麵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多多。」路明非攤手。「你這傢夥啊……」芬格爾嘆了口氣,突然有氣無力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怪?」「我嗎?」路明非想起了某人給他的答桉,深沉道,「我是這座世界給出的答桉。」「……哈?」「別人給我的評價。有一說一,這說法帥有格的對不對?」路明非嚴肅臉。芬格爾定睛看了他半晌才道:「世界一定瞎了眼。」「有時候我也這麼覺得,不然為什麼相的人總是錯過?」路明非聳了聳肩,他抬頭了眼天,笑道,「雨終於停了。」芬格爾也看去,頭頂濃的雨雲終於散去,可黎明仍未降臨。「那是因為現實總是殘酷。你永遠不知道屬於你的孩會不會在下一秒就鬆開你的手,就此遠行。」芬格爾收起傘。他擺擺手告別,最後問道:「原計劃失敗了,要不要繼續進行?」「嗯,麻煩師兄了。」「小事,畢竟答應了你的,答應你的事我就一定會做到。」男人豪邁道,小跑著向高架路的出口跑去。路明非站在他後,仰著頭,空中最後的雨點映他的眼中。所有人都走了,一段故事好像暫時走到了尾聲。曲終人散,燈火闌珊。隻留下編劇的人還站在原地,他似在回味餘韻,又似在思索下一場戲目。黑西裝的小男孩無聲出現在他的邊。他總是在哥哥一個人的時候出現,彷佛這樣就能讓哥哥心中的孤獨和絕一點。他曾說哥哥之所以沒有絕,是因為有人不想也不敢讓哥哥絕,總是施舍般地給予哥哥一點點的溫暖,可他卻似乎沒發現,他才是那個一直給予哥哥最後一火的存在。又或許發現了,也無所謂?能怎麼辦嘛?難道真能狠下心不管他嗎?既想看到他的胎換骨,又不忍心將他徹底推深淵,這樣矛盾的愫到底持續了多久?賣火柴的小孩劃了四次火柴得到了夢寐以求的一切,在點燃第五次時永遠離開了人世。所以他也給了哥哥四次機會,卻決然不敢給他第五次,因為第五次後,這世上就真的再沒有那個做「路明非」的男孩了。所有的一切都將燃燒殆儘,曾經的高天之君將真正歸來。可究竟哪個才是他的哥哥呢?他也有些分不清了。就像那個逐漸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夏彌還是耶夢加得的孩。明明無比討厭那個將君主一麵的自己藏在懦夫麵下的男孩,可又不想真的失去他,失去他就好像失去了重要的家人,你怎能容許僅有的家人就此消失?哪怕是用以換來另一個家人。因為這種事從來都不是加減法。於是隻能安自己他總會長大,在長大到來的那天前,就再讓他任幾次吧。直到有一天。他真的突然長大了。可曾經幻想、期盼過的喜悅卻沒有如約而至。自己著他不再耷拉的拔背影時會莫名傷,因為這個男人趁自己不在邊時悄悄長大了,獨自背負起了很多東西。他做好了很多準備,即使是與整座世界為敵。卻唯獨沒有準備帶上自己……「你來了啊。」路明非了路鳴澤的頭。「哥哥,你注意到了嗎?你應該注意到了吧,諾恩斯和鳥人同學都在回避的一個話題。」小魔鬼歪著頭,看著哥哥,神無喜無悲。「這很重要嗎?」路明非反問道。「應該,很重要吧?」路鳴澤輕聲道。路明非沒有回答。路鳴澤繼續道:「聽完他們的底後,我開始思考兩個個問題,對於第五太紀來說,主角究竟是龍族,還是人類?另外,前四個太紀的循環之劫遵循著四大元素,那麼第五太紀對應的循環之劫是什麼?神風暴?把所有人變傻子?還是四大元素齊聚,把這世界從上到下一起犁一遍?」「你想到答桉了嗎?」路明非道。「好像不用想。」「是啊,不用想,因為小梅同學一開始就告訴我們了。我們就是這座世界給出的答桉。」高架路上的男人宛如一尊石像靜默著,他抬頭眺深邃的夜,彷佛在獨自守黎明的升起。…………臨湖的豪宅在略高於水平麵的地勢上矗立著,今夜依舊燈火通明。在周圍這片黑的夜裏,它亮的像是個巨大的燈籠主人和的三個好閨就在客廳裡鬨騰著。「你的鉑金包買到沒有?我都在等候名單上排了兩年了,你說他們是不是隻賣給vip?」「買到了啊,上次去歐洲的時候,我在hermers家買了幾萬塊的小東西,店員悄悄跟我說還有現貨,我想都沒想就拿下了,不過是淺水鱷的皮,紋路不明顯。」「臭吧你!買到就不錯了,什麼時候借我背背!」「小娘子,把小臉給大爺親親就賞你好啦。」「去死去死!」一個人蜷在沙發上,用腳去踢對麵的人,被對麵的人抓住了。四個阿姨輩的人咯咯地笑著,都蓬頭垢麵,彩妝在臉上湖一團,穿著綢睡玉橫陳,在沙發上打滾,喝著紅茶解酒。「對了,你家子航和小彌呢?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來?」珊珊阿姨忽然說道。「不會是瑩瑩你藏起來了吧?快出來!我可是還特意準備了一份大紅包呢!」安妮阿姨惡狠狠地撲了上來,掐住蘇小妍的。「哎喲哎喲別撓了別撓了,我沒藏啦,他們晚上就出門了。」蘇小妍咯咯笑著,躲閃著閨來的魔爪。「出門?這麼晚……」門開的聲音響起,四個阿姨輩的人下意識拉了拉薄毯,遮住了橫陳的玉。「是誰啊?咦……是子,航?」距離大門最近的珊珊阿姨愣了下,有些自我懷疑地出走進門的大男孩。這不能怪,因為往日那個總是酷酷的,不笑卻很有派頭,從來不會把心裏話暴在臉上的男孩消失不見了。從門外走進來的男孩被雨水淋了,可比淋的子相比,更嚴重的是他的眼睛,死氣沉沉,失去所有的彩,再泛不起一漣漪。他什麼都沒說,可神卻好像暴了一切。蘇小妍驚恐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衝到兒子麵前,踮起腳捧住兒子的臉。曾經看到過兒子出這樣的一麵,那是在六年前,那一天他的親生父親失蹤了,他就此關閉了心中的大門。而今天他再次出了這樣的死寂,就好像他又一次失去了什麼重要之。蘇小妍突然問道:「小彌呢?!小彌出事了?!」一旁的阿姨團聽到也頓時急了,連忙圍了上來,有的跑去拿巾,有的跑去拿吹風機和乾服。「……回家了。」楚子航輕聲道。「回家?」蘇小妍一愣,「小彌家不是在北……噢噢,回家了啊,嗯,孩子嘛,肯定會想家的。」突然醒悟了過來,猜到兒子好像是突然失了。可從來不知道的寶貝兒子會因為一場傷這樣,因為這傢夥以前別說,就連走得近的孩都一個沒有。「媽媽,你……還記得爸爸嗎?」楚子航結蠕,艱地問出了這個問題。他甚至沒敢用「喜歡」,而是用「記得」。蘇小妍忽然沉默了。這六年裏,子航從來沒在麵前提到過一次那個男人,那麼為什麼今夜破例了?看著兒子死灰般的孔,也許是出自母親的直覺,似乎猜到了什麼,卻又不敢肯定。「子航,記住哦,絕對不要輕易放開你喜歡的孩的手,放開了,就會跑了,跑了後,你就很難找回了,因為找到的時候,可能已經被另一個男人握住了手。」人輕地兒子的臉,笑著說道,就好像小時候發燒時媽媽坐在他的邊著他的頭哼著歌。「可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握住的手。」那個和六年前雨夜中的男孩相重疊的大男孩低下頭,目惘然地看著麵前的人。蘇小妍突然覺得自己的兒子這六年好像長大了很多,又好像沒長大,他仍舊活在過去,活在痛苦的回憶中。輕輕拉下兒子的頭,額頭在一起,笑著輕道:「很簡單的,媽媽教你,隻需要死纏爛打地攥就行,不管說什麼也不要鬆手。孩子嘛,很好騙很好哄的,喜歡你的話,就算你說謊都會信。隻是要注意哦,不能讓你的孩失一次又一次,是雙向奔赴的,要一起為了幸福努力哦。這方麵媽媽對你有信心,我們子航可從來沒讓人失過,以後一定會是個好丈夫!」「媽媽……我可能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強大。」「那就讓自己變得強大。還記得嗎?從子航小時候起媽媽就在期盼子航快點長大,長大後好保護媽媽。現在媽媽對你提個小小的要求,將保護媽媽變保護你喜歡的孩吧。」「媽媽,這樣會不會太狡猾了……」「可人類就是這麼狡猾的生呢,子航知道人類為什麼會變得這麼狡猾嗎?」「為什麼?」「因為啊,人類總是不能坦率地麵對自己,所以有時候我們必須狡猾一點。子航,嘗試著更坦率地麵對自己吧,好嗎?」客廳明黃的燈下,那個總是沒心沒肺的人終於出了媽媽的模樣,憐地著寶貝兒子的臉,那張與某個傢夥越來越相像的臉。不知道的子航究竟遇到了什麼。隻是竭儘所能地為兒子指引通向方舟的方向。相信的寶貝兒子終會走出一條與他父親截然不同的道路。到了那一天。也許全世界都會祝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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