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安全局的真實(1 / 2)

塞壬之刃 吃書妖 2256 字 2023-04-11




從上方落下的黑色人影,是一名穿著安全局黑色製服的執法術士,他的手裏握著一把鋒利的長劍。

在執法術士群體裏,比起我用的斧類武器,更加普遍的是刀劍武器。例如青鳥就愛用雷電劍,列缺在當初突襲白駒時用的也是大劍,劍齒用的也是家族傳承的長劍。沒有武器的執法術士還可以向安全局申請製式武器,那製式武器也是刀劍。

而雖然又是執法術士又使劍,但這個人不是劍齒。

此刻現身的是個陌生的執法術士,他的斬擊即將落到惡魔的頭頂。而惡魔卻敏銳地覺察到了這記偷襲,動作敏捷地向前一撲,竟在千鈞一發之際逃過一死。

雖然那些霧之惡魔的觸須過去在我手下好像毫無反抗之力,殺起來也是成批成批地殺,但那隻是對我而言。對於普通的術士來說,這種惡魔知覺敏銳、反應靈活、動作迅猛,稍不留神就會被其還以痛擊,甚至丟掉性命,是必須全力以赴對待的敵人。

好在就我觀察,這個陌生的執法術士身手還算可以,應當能夠比較輕鬆地收拾掉這頭惡魔。他肯定是隸屬於天河市安全局,既然有他在場,那麽我作為外地人就在這裏看著他履行職責吧。如果他有危險,我再出手也不遲。獵手似乎也有相同看法,冷靜地觀望起來。

而惡魔儘管逃過一死,卻連甲殼帶血肉地被削掉了一大塊身體。隻是惡魔基本上都有著宛如蟑螂般的生命力,它在受創之後動作速度依舊不減,衝入了旁邊的胡同裏,看來是要逃出此地。

執法術士見此,便一馬當先地追逐上去。我立刻尾隨在後,而獵手則撿起了地上的甲殼碎片,也跟了上來。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執法術士在進入胡同之後還沒追逐多久,便忽然駐足不前,眼睜睜地看著惡魔的身影漸行漸遠。

我不解其意地停在了他的身邊,奇怪地問:“你怎麽不追了?”

“嗯?你……還有你,是什麽人?看到惡魔還追上來……是灰民?還是術士?沒見過伱們的臉……”執法術士皺著眉頭審視著我和獵手,“我追不追,跟你們有什麽關係?”

獵手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他憤怒地對著執法術士嗬斥道:“混賬!”

說完,他也不去聽對方的回複,匆匆忙忙地往惡魔逃跑的方向追去。執法術士聞言麵露怒色,對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你罵誰呢!”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他轉過頭對著我怒氣衝衝地問,同時以非常警惕的目光看著我。從獵手敢於追逐惡魔的動作來看,他已經能夠判斷出我們這邊是擁有危險力量的人了。

以獵手的本事,要去對付那種程度的惡魔不過是手到擒來,交給他我也能放心。而且我此時也隱隱約約地想到了這個執法術士放棄追逐的理由,隻是心裏還不是很能接受,想要再問個水落石出。

我從身上拿出來自己的證件,在出示給執法術士看的同時說:“我來自於柳城安全局,你可以稱呼我為執法術士任……”我微微一頓,看了看他的表情,再接了下去,“……塞。”

“柳城安全局?是為霧之惡魔的事情而來的嗎?”他微微放鬆,又奇怪地問,“你剛才怎麽停頓了一下?”

“沒什麽。”既然他沒認出我,我也不會自找沒趣,然後接著重複了剛才的問題,“你怎麽不追了?”

“為什麽要追,那多危險啊。”他竟理所當然地說,“隻要別在我負責巡邏的轄區裏死人就好了。我可不想追在惡魔的屁股後麵。萬一追著追著,不小心迷失了,尾隨到了惡魔展開的異空間裏怎麽辦?”

“那種級別的惡魔就算是展開了什麽異空間也不至於很危險,或者難以離開吧。”我心裏有著難以宣泄的煩悶,“放任惡魔繼續在城市裏活動,如果增加了普通人的傷亡要怎麽辦?”

“那就是負責其他轄區的人的問題了,反正與我無關。”他一臉無所謂地說,“況且,就算是不危險的異空間,我也不想在惡魔的主場裏戰鬥。”

“所以,你剛才追進這條胡同,隻是想要親眼看著那頭惡魔是真的離開了你的轄區?”我問。

“不然呢?”他反問一句,又看著我思考起來,“說起來,我聽說柳城那邊是律法陣營做主……你不會也是那些滿腦子條條框框的家夥吧?”

我已經不想再繼續與他對話了,也走進了胡同的更深處,同時回憶起了過去的某次對話。

那是某次青鳥向我描述安全局的真實麵貌的對話。

但話題最初聊到的不是安全局,而是尉遲家。

青鳥很少願意與我談論尉遲家,不是因為這裏麵有著什麽難以啟齒的往事,純粹是討厭提及而已。就好像沒人會喜歡在吃美食的時候暢聊自己的通便小秘訣一樣,她說自己不想拿那些惡心的事情汙染與我度過的時間。但是以後或許會有與尉遲家打交道的時候,要是到時候我對於尉遲家一無所知那就不好了,所以她還是簡略地介紹了尉遲家的邪惡內情。

尉遲家為了保證自己的子孫後代也能繼續維持優秀的術士天賦,而染指了有違人倫的禁忌技術。光是聽到這裏,我還以為僅僅是血親結合這種程度的事情。但是尉遲家的墮落超出了我的預計——他們不止是與血親結合,也與魔物結合。

通過與魔物結合,他們得到了半人半魔的子嗣,再與那子嗣結合,又得到新的子嗣……如此循環往複,他們最終得到了人類血液占據主導的混血種。

這樣的混血種普遍有著非同凡響的覺察力和術士天賦。

當時的我順勢問出了這麽個問題,“也就是說……你也有著魔物的血液?”

“那倒沒有。”青鳥先是搖頭,然後解釋,“以防萬一,尉遲家特地保留了幾支血脈純粹的分家。這樣當家族整體的魔物血液成分過重的時候,分家就會成為調劑血液比例的‘活祭品’……而我的母親就是出身於那樣的分家。”

“原來如此。”我點頭。

她笑嘻嘻地問:“失望了嗎?”

“有什麽好失望的?”我反問。

“總而言之,對於尉遲家來說,像我這種沒有混入魔物的血液卻有著卓越術士天賦的後代,是相當寶貴的資源。大概是想要把我變成魔物的苗床吧。”她不屑一顧地說,“我一開始以為那裏是學習法術變強的好地方,卻在展現出真正的天賦之後遭到了軟禁。看上去還是給我好吃好喝的,甚至給我作為術士繼續成長的條件,卻無非是變相的養肥再殺罷了。”

“但你後來還是成功逃脫了吧。”我一邊說,一邊默默地、牢牢地、再一次地記住了這個尉遲家。

“對。他們當時不知為何發生了內鬥,而且鬨得很大。連負責看守我的人都顧不上我了。”她說,“我抓住這個機會逃了出去。後來經過一些事情,我得到了老師的庇護。而如今則成為了安全局的主力級,縱使是尉遲家也無法對我出手了。”

“但有件事我還是想不明白。”我終於問出了那句話,“尉遲家如此喪儘天良,安全局難道就坐視不管嗎?”

“在你看來,安全局可能是個以律法為重的,以維護隱秘世界正義為己任的善良組織,但實際上,那僅僅是‘一部分的安全局’。”她說,“真正的安全局比你想象中更加混沌,有時甚至會顯現出分裂的一麵。隻是基於某些強大術士的意誌和利益,才形成了這麽個整體而已。”

我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是基於某些強大術士的意誌和利益……而不是基於國家的意誌和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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